“那我先去外面。”张清颜小心翼翼地扶着刘丧躺在了诊疗床上。
谁知,她刚转过身,手腕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拉住了。
张清颜低头一看,是刘丧。
她欲要开口,隐约就察觉到手腕传来的几道有序的力道。
是敲敲话!
【阿颜~留下来,我 不 相信 他。】
反应过来的张清颜,不慌不忙的又回过身来。只见她垂下手顺势反握住了刘丧的手,狐疑的问景珩:“怎样?大神医我朋友眼睛你能不能治好?”
看着景珩打着手电在刘丧眼前左看看右瞧瞧,时而皱眉,时而沉思。看样子十分棘手。
连他也被难倒了,那又有谁能救刘丧呢?他已经等不了了。
关掉手电后,景珩再次坐了回去。
他双手环起胸,倏忽间脸色一变,又换上一副八卦的表情,犀利的眼前游离在张清颜刘丧二人之间。
这样明目张胆的被打量,张清颜不免有些尴尬。
“你这么紧张他,诶你们该不会是男女朋友吧?”
景珩一脸戏谑的盯着张清颜。
“扯犊子呢,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你到底要不要医了?现在的医生都这么喜欢管闲事呢吗?”张清颜有些气愤,凶狠的瞪了他一眼,便环起胸不屑的转过头去。
可这次,刘丧竟然莫名其妙没有做声。
“嘁~就你这暴脾气,刺猬似的,应该没有男生追吧。”景珩似笑非笑的扫了眼张清颜背上的那把长刀,意味深长的说了声:“就算有应该也是个不怕死的短命鬼吧。”
不怕死…
短命鬼…
真是字字诛心啊。
张清颜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色陡然大变,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她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景珩,只觉眼眶滚烫,变得通红。
眸底,是清晰可见的一层薄雾。
“再给老娘胡说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
张清颜恼羞成怒,伸手一把抓住了景珩的衣领,红唇忽然勾起一抹狞笑,犹如蛇蝎般的眼神阴眼怨毒的盯着他,朝着他吐着信子。登时,景珩只觉自己背脊一凉,整个人如同跌入冰窖。张清颜的虽然语气很轻,却字字珠玑落在景珩心头,如同魔咒他竟无从反抗。她狠狠地咬着牙,硬生生从齿间挤出来一句完整的话:“不要试图挑衅我的底线。”
躺在诊疗床上的刘丧似乎觉察到周围骤冷变得压抑的气息,下意识的叫了声:“阿颜……”
景珩清晰的看到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自知说中了她的心结。连忙收回了先前的盛气。
他临危不乱的抬起手挑开了禁锢在衣领上的那只冒着青筋的手掌。
“你真的一点都不幽默,我只是开个小玩笑。”他连连赔笑着,发现玩笑开大了。
见张清颜不予理会,景珩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自顾自地说:“他我是医定了,不过我需要先准备一下,我先带他进手术室,你到外面等着。”
张清颜只是冷不丁扫了他一眼。转而看向躺在床上手足无措的刘丧,“有事叫我,我在外面等你。”
刘丧转过头看向张清颜那边,用力点了点头,从鼻尖发出一声“嗯。”
张清颜一个拂袖转身便离开了内堂,径直走出了景珩的住所。
她愤恨不平的冲出他的住所,索性在门外找了处干净的石墩一屁股坐了下去。
是的,她竟然又想到了汪灿…
突然又想起了他…
张清颜抬头望着那轮皎洁的弯月。心底五味杂陈。
景珩…好像说的不无道理…
严格来说,是她间接害死了汪灿,那道属于她这辈子唯一的光。
虽然很短暂,可惜再也回不来了。
张清颜悠悠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色的铁盒。
里面安静的躺着几支细长的女士香烟。
她伸手就拿过一支叼在嘴里,继而拿出火机一掀,将香烟点燃,动作娴熟而优雅。
自从汪灿死后,每当她心烦意乱或情绪十分紧绷时就会借着香烟来麻痹自己。
虽然听起来很荒唐。
可确有奇效。
一圈圈烟雾逐渐从她嘴里吐出,袅袅上升。
她在屋外等了很久很久,等了将近四个小时。
夜晚的山里温度极低,她的耳旁时不时的传来恶狼似的哀嚎。
百无聊赖的张清颜拿出的香烟抽完一支又一支,脚边烟头也越来越多。
她等了好久好久,眼看着靠在门边昏昏欲睡。
这时,忽然一声低沉暗哑的男声在她身侧响起,“阿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