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了的时候,我还迷迷糊糊地刚醒过来。
“没事吧?”只要她总是会犯困,但贺楼璘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没,昨晚睡得晚了点。”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才慢悠悠地从车上下来。
眼前是一个旧式的小区,地上的水泥路都已经是坑坑洼洼了,车库门口也停了不少车。
“姐,”迟曜左右环视了一眼,这里,他已经没多大的印象了。当初,也只是过年的时候,来过这里,年纪还小,根本就记不清了。
迟曜看了一眼迟栖柠,希望待会他姐别把这里给砸了。
我再次打了个哈欠,淡然地按照记忆中的迟安歌家的方向走去。
空荡的楼梯里,脚步声不断地在回响着。
刚到三楼,还没敲门,刚好碰到一老人开门,肩上背着包,像是要出门一样。旁边跟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迟安歌。
“听奶奶说,你们回来了,够巧啊!”迟安歌开门的那瞬间,便认出了门口的这几个人。脸上的神色虽然不算差,但也好不到哪里去。“你父亲呢?”
我看了看旁边的那位早已头发斑白的老人,脸上看不出什么来,只是上下打量我和迟曜。
“还在迟家,也真够巧啊!来看看你,没想到,奶奶也在这。”对于眼前的这个老太太,我心里的恨或许要更多些,也许还在几岁的时候,我还顾念着她是我奶奶,但现在,不会了。
“呵呵,奶奶?十年都未曾回来,还知道我是你奶奶?”盛锦迈着蹒跚的步伐先进去了。
“哼!”我没有看旁边的迟安歌一眼,直接走了进去。
后面的迟曜和贺楼璘见状,也进去了。
“十年时间,我都差点以为你们把我和迟曜忘了呢?”一进去,便径直坐到了沙发上,她家的陈设,还真是十年都没怎么变过。“今天肯让我进来,怎么?惦记我的钱了?”
“姐,别把他们想的那么势利眼。”迟曜捂着嘴笑道。“毕竟啊!可不止是因为这个。”
“哦,差点忘了。”当初,所有人都很不得离我们家远远的,连这个亲妹妹,亲妈都是如此,重女轻男到这个地步的了,还真是世间少见。“还有我妈。”
“栖柠!”迟安歌呵斥了一声。“我和我妈没有对不起你们,别在我家提这个人!”
听到这句话时,我强忍着怒意,深吸了一口气。
“没有对不起?”一旁的贺楼璘右手扶在沙发上,左手不停地在转着手机,显然是准备动手了一样。“三观不正到这个地步,居然还是个老师,也不知道学校负责招聘这块的人,是不是眼睛和耳朵都不太好。”对于迟安歌,他了解的不多,但能够让他媳妇生气到这个地步的,当敌人似的看待她们俩,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人。
“我们家的事,好像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插手吧!”这个人,迟安歌之前听她们说过,是迟栖柠男朋友,好像来头还不小,但这副看她们俩不顺眼的样子,她可不能容忍。
“呵呵,外人?我看啊,一个外人都比你们这个亲姑姑,亲奶奶好吧!”
“行了,我不跟你们吵,这次,是迟家让我们姐弟俩回来的,也仅此一次而已,从今以后,我们,各不相干。另外,”我快速站起来,揪着迟安歌的衣领。“我母亲,没有对不起你们迟家,是你们迟家对不起我母亲的。今后,再让我听到一句类似的话,我保证,你死的连渣都不剩。”
“栖柠!你放手。”盛锦也没料到,许久未见的孙女,再次回来,戾气竟然这么大。“她是你姑姑!”
“滚!”直接把迟安歌扔到她身上,两个人直接摔在了沙发上,转身离去了。
“姐,姐,等等我。”迟曜虽然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出,但他姐的样子,还是有些吓到他了。
贺楼璘带着人,也快步跟了上去。
直到回到了车上,深呼吸了几次,我才把情绪稳定了下来。
迟曜和贺楼璘也回到了车上,一直看着我。
“没事,要是为了这种人生气,还不值得。”名义上虽然是亲人,但从小他们对我一家人的态度,完全算不上亲人。为这种人生气,真的不值得,不值得。
“说说吧!说出来就好多了。”这里面的事,恐怕连迟曜都不太清楚,作为当事人,除了那两个人,也只有她最清楚了。
迟曜看了一眼贺楼璘,这话他也刚好想说,没想到被贺楼璘抢先了一步。
“不是什么好事,有什么好听的?”我耸了耸肩,戴上了耳机,随便放了首歌。
“栖柠。”贺楼璘直接把其中一个耳机抢了过来,一副好像我又不听话了的表情。
我有点无奈,才缓缓开口。
“当初,因为爷爷早逝,迟惟明兄妹俩便逐渐被迟家所抛弃了,迟楚淮逐渐成了外人眼中的长子,接替了迟家。”我往后靠了靠,闭上了眼睛。“爷爷去世的那会,迟惟明只有七岁的样子,因为家里经济的原因,他便成了家里唯一的劳动力,供迟安歌读书,他自己也辍学了。就这样,一直到大学毕业,也找到了一份好工作。而盛锦那个人啊!是典型的认钱不认人。从没有把迟惟明当儿子看,逢年过节也从未来过自己儿子家。后来,我妈嫁了过来,而且,还是二婚,天天只会家暴。”说起这个人,至今,我都没查到他的消息,应该不简单。
“家暴?二婚?”迟曜有些震惊。
“母亲家里也不是什么富庶人家,还是二婚,他们那些人,自然是看不起她了。而且,当初,我的身世,还受到了他们的怀疑,对她更是严苛了。但好在迟惟明也并未说什么,虽然盛锦依旧是那个陌生人的样子,迟安歌也时不时嘲讽我们一家人,但日子也还算过的可以。后来,迟曜出生了,盛锦还是依旧如此,我原以为,她是因为爷爷这一脉无后才怪罪我妈的,还是我天真了。我们姐弟俩,相比于迟安歌的儿子,连陌生人都不如,有什么好的,吃的,用的,她想的,永远都不会是我们,永远都是迟安歌。而迟安歌,也一直在背后冷嘲热讽。有几次,背着迟惟明的面,她们俩,动手打了我和我妈。到了我12岁那年,也就是事发的时候。”
我停了下来,也不知道这件事该说不该说,迟曜现在也只有14岁,年纪还小,不应该知道这些的。
“呃?”贺楼璘蹙了蹙眉,她这个样子,似乎有些为难。
“姐,怎么了?别告诉我,当年的事,与她们俩有关啊?”迟曜这话可不是怀疑,他一看这神情,就大概猜到了。“杀你,是不是她们?”
“要杀我?还不至于。”我笑了笑,顺势躺在了贺楼璘的腿上。“回外婆家吧!我想她了,我睡会,到了,就叫我。”
“姐!”迟曜对她真是无奈死了,今天突然说了这么多,明显就是不对劲,偏偏现在还闭上眼睛睡了。
“算了,让她睡吧!”贺楼璘拿过一块小毯子盖在她身上,明显今天的事,让她的情绪有些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