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城,精神病医院
这个地方,说是说医院,但是设备设施和各方面的条件都很好,加上锦城独特的怡人气候,说是顶级的疗养院也不为过。
“四少,那个便是迟惟明了。”院长指了指远处坐在花园树下的那个晒太阳的中年人,虽说现在刚过51岁,但是一举一动,却像是七八十岁的人一样。“除了精神疾病外,他还患有轻微的帕金森,左手一直在抖,身子已经开始前倾了,腿脚也不是很灵便,所以,他女儿这几年一直雇了个护理照顾他的饮食起居。”本来按理说,医院的护士会照顾他的,但是她女儿还是雇了个人过来照顾他,对他,真的是尽心尽力了。
“他最近的病情如何?”眼前的这个人,看样子,不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也不知道在这里待得如何。
“还是那样,他的性格本就固执,一根筋,加上当初的打击太大,这几年,也是一直反反复复的,不过人还是认识的。”
“打击?”一旁的秦政和也有些懵了。
“不是迟小姐的朋友吗?她没有跟你们说过?”院长也是懵了,这么大的事,她都没跟他们说,就来了?
“她那个人,什么事都喜欢一个人解决,我也就并未过多的问。”
“你们,还是这么多年来,除了迟小姐和她的弟弟外,第一次有别的人来看他。”说来也是奇怪,他转来锦城的医院,也有几年了,但是他从未见过有人来看望他,想必,也是伤透心了吧!“他啊!十年前,亲手杀了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女儿儿子还出了车祸,找到他的时候,一个人跪在祠堂里,两眼无神。警察本来是要追求他的法律责任的,但是见他精神不对劲,加上有两个孩子要抚养,就判了缓刑。”
“杀了自己的妻子?”难怪,她从来都不提家里的事,换谁,谁都不会想说的。“院长,我可以过去跟他聊聊吗?”
“可以,他这段时间情绪还可以,不过,尽量别提他杀了妻子这件事。”
“我知道,你放心。”贺楼璘点了点头,看到院长离开了,他才上前去。
“迟先生,”他并未叫他迟叔叔,对于这样的人,迟栖柠愿意照顾他这么久,按照她那个性子,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迟惟明听见有人叫他后,只是微微地抬了抬头,左手有些颤颤巍巍地扶着旁边的树。
“你是?”
听到他开口,贺楼璘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迟栖柠朋友,贺楼璘。”他也并未客气,说完,就坐在了他旁边。“秦政和,你先下去吧!”
“是。”
“栖柠朋友?有事吗?”提到他是栖柠朋友的时候,他的眼神明显有些不对,但很快又消失了。
“这么多年,对于我一个外人来看你这件事,你似乎并不怎么惊讶。”
好一会儿,迟惟明并没有回答他,只是一直呆呆地看着前方来来往往的病人和护士。
“这段时间,她还好吗?”旁边的这个男人,直觉告诉他,今天他来的目的不会这么简单。“她和迟曜已经有段时间没来看我了。”
“这段时间,她很忙,迟曜也在准备高考了。”有些事,他真的很想问,但又怕刺激到他。
“忙点好。”迟惟明点了点头,也像是在安慰他自己一样,那两个孩子是因为忙而没来看他。
“但这段时间,她晕倒了好几次,我找医生化验过她的血液,发现了不该有的东西,时间已经很久了。我想,这件事,你或许应该很清楚。”
“哈哈,”迟惟明突然大笑起来。“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
“迟先生,”看着他的脸,突然觉得,他的笑,更多的嘲讽和无奈。
“我告诉你,迟栖柠,一定要死。”他突然站起来,揪着贺楼璘的衣领,但很快就被贺楼璘拉开了,人直接摔在地上。周围的护士和医生也跑过来了,赶紧把人拉回去了。
“抱歉,四少,病人的情绪有些不稳定。”
“四少。”远处的秦政和看到出了事,也赶紧过来了。“没事吧?”
“迟栖柠,她死了才好呢,她不能活着。”迟惟明的声音随着医生护士把他拉走,而越来越小。
“四少,他怎么会?”这好歹也是亲女儿啊!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人家虎毒还不食子呢。
“刚刚我还没提这件事的时候,他的情绪还很好,也很想见她们两个,但是一提到这件事,他的表情和言语便变了。”看的出来,他在隐瞒着什么,这件事,或许不仅仅是迟惟明和迟栖柠之间的事。
“四少。”院长听见动静,也跑了过来,生怕迟惟明把这尊大佛怎么样了。“没事吧?”
“我还不至于让一个中年病人把我怎么样了。”贺楼璘看了看迟惟明离去的方向。“之前,栖柠或者迟曜来看他的时候,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吗?”
“好像没有,之前她过来,很多时候都是帮他针灸或者是熬一些中药给他,听护士和护理的人说,他们之间的话语很少,几乎都没有。”迟惟明这种情况,喊着让自己女儿死了才好的情况,之前他也不是没碰见过,要么就是发现女儿不是自己的,要么就是女儿虐待自己,对自己不好的。但后者显然不是,而前者,他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发生这样的事,迟栖柠还愿意照顾他,就算不是亲生的,也胜似亲生的吧。“迟曜很多时候都不喜欢和他说话,来的次数比他姐姐还少。”
“今天给你添麻烦了,如果可以的话,别告诉栖柠我今天来过,她还不知道我在这。”
“那今天迟惟明这事?”
“如果没什么大问题,也别跟她说,尤其是他今天说的话。”
“我知道,我不会说的。”这话,要是告诉了那孩子,只会让她更加寒了心。
“如果他有什么事,希望院长也能第一时间通知我。”贺楼璘看了一眼秦政和,他立马掏出了自己的名片给院长。
“好好好,一定。”能得到他助理的联系方式,也算是有幸了。
贺楼璘离开医院后,人一直在车上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四少。”秦政和回头看了看他,这次来医院,本来还想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没想到不但没有,反而还知道了迟小姐她父亲一直都想让她死的消息。
“秦政和,之前跟你说的银针找的怎么样了?”秦政和本以为他会说迟惟明的事,没想到他话锋一转,竟说起了之前要他寻找银针的事。
“前些天,那副银针刚好在国外拍卖,按照您的吩咐,花了高价买了下来,昨晚已经送到了家里。”说起来,那副银针,还是上世纪国内一个老中医用过的,保存的相当完好,据说银针的结构有些特殊,不似普通中医用来针灸的银针,所以,他硬是花了六千多万才买下来,不过,既然是送给迟小姐的,六千万想必对于四少来说,还嫌便宜了呢。
“嗯,”贺楼璘微微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