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里,处处挂着红布张灯结彩,一派喜庆模样,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躲在小石狮后,等着分粥,按理来说,这么大的府邸办喜事都是要布施粥的呀,怎么等个半天,粥没见到,连个宾客都没有?
好不容易,从里面出来个下人穿着的大娘,小乞丐忙迎上。
“这位婆子,大吉大利,祝您鸿运当头节节高啊。不知府上什么时候发粥啊?”
大娘吓了一跳,捋捋胸口说道“哪里跑出来的乞丐,去去去,这里不派粥,赶紧走走走。”
小乞丐不依不饶,“府上今天不是办喜事吗,怎么会不发粥啊。”
“你这小乞丐,知道什么,赶紧给我滚,不然让人把你捉了打上几板子。”
小乞丐一听,连忙往外跑,这么大的府邸办喜事竟然不发粥,这主人真是铁公鸡,怪不得没有个宾客,定不是什么好人家。
这柳府乃是京都第一大药房‘安芝堂’之主柳相津的府邸,药房不仅在京都有几家,都扩到外地开了几家。此时,柳相如在外打理药房并不在家中,也不知家中有喜。这喜事便是柳府大小姐柳初姻要出嫁了。
在这大喜之日,柳府却并不热闹,因为柳府夫人王氏为免后患想草草了事,早点把这大小姐嫁了出去,那柳府与尚书府结亲的好事就可以落到自己亲女儿柳青芸身上了,这柳初姻是正房所生,自己委屈了几年终于熬出了头,那势必要为自己女儿搏一搏,随便给柳初姻找了个人家做小妾,还收了一笔彩礼钱,到时候柳老爷回来,生米煮成熟饭,也扭转不了什么局面了,自己顶多一哭二闹三上吊就过去了。王氏这边算盘打得啪啪响。
闺房里,柳初姻身着红装,施了粉黛,更映了小脸光彩照人,美得不可方物。但脸上满是着急的神色。有扣门声传来,柳初姻忙去开门,来人是李婆子,李婆子是柳初姻的奶妈,自大夫人去世后,一直照顾柳初姻。
“奶妈,你可来了。”
“初姻,你别急,先把外衫脱了,里面穿个寻常衣服,待会你跑出了,就脱了外衫再跑,这里是银子,柳老爷在杞县,你往西边去,我进来时给门口那两个喝了蒙晕的水,你快些换”
一边说着,一边半初姻换起来。
“奶妈,那你怎么办,二娘怕会打你,我们一起走吧。”
李婆子手上不停,“初姻,听奶妈的,待会他们追来我得帮你挡一阵,要不然跑不脱,如若他们来得慢些,我们娘俩就一起走,如若真的被抓去了,我也不怕,奶妈跟府里大娘都关系好,挨板子也就过过场,不碍事,好了,走吧。”
柳初姻紧张得手心冒汗,一只手被李婆子牵着,蹑手蹑脚的跟着,头上的金饰发出撞击声,一下一下的让柳初姻的心更纠起来。走到稍矮的墙边,奶妈蹲下,“来,踩到腿这里,再从肩膀这里踩,爬上去,下面铺着草垫子尽管跳。”柳初姻看到奶妈这么细心不禁心酸,想着等回来一定要好好孝敬奶妈。
柳初姻自小就娇养惯了,没什么力气,爬墙还是第一次,顾不上什么狼狈,只手脚并用,使出一副力气,尽量加快动作,只怕慢一秒就被抓回去嫁给老男人做小妾。一个翻身下去,摔得不轻,好在已经出府,小声叫了声奶妈,之见奶妈也狼狈的爬上了墙,“先脱衣服”,奶妈急说。
柳初姻不敢耽搁,低头开始解起来。刚脱完,就听见府里有人叫着小姐不见了。柳初姻吓出一身冷汗。这时奶妈已经跳下墙,“愣着干什么,往城门那边跑啊。你先跑,我给你殿后。”
柳初姻还想说话,奶妈一把推了出去,柳初姻只好跑了,跑到大街,头也不敢回,一直跑一直跑,刚看到城门影子,就听见身后有人喊,“在这里,快过来。”
一回头,正是府上的下人。柳初姻又开始跑,自己头上还有婚礼的头冠太显眼,只好往人堆里扎,只是人一多就更难跑了,追兵就在身后,柳初姻根本不想再回到那个宅子里,眼前出现一个轿子,二话不说往里躲。
头上的金饰还在铃铃作响,柳初姻一进轿子就跪坐着,双手忙抬起抓住金饰不再让声音发出。再抬眼看见丝滑的布料,精致的刺绣,心想这是闯进哪个大户人家的轿子里了。再抬头。一双凌厉的眼光从漆黑的眼膜里透出,直直的盯着柳初姻,棱角分明的脸苍白的没有血色,看不出喜怒,不凡的气质加上精致的脸庞,一副贵公子的姿态。
轿子上坐着的,那不是当今只爱玩乐的五王爷亲仪王爷吗。柳初姻看清主人更不敢吭声,编贝般的牙齿咬住下唇,似乎要渗出血。
轿外,下人询问的声音终于让柳初姻回过神,无奈之下,柳初姻瞪着惊恐的眼神压低了声求到,“求五王爷救救草民,我家二娘擅自做主,在我爹不在之时把我许配给人做小妾,求王爷开恩带草民出城,草民一定给您做牛做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