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是谁吗?”夜里的灯会上虽有各个摊位挂着灯,但总体依旧昏暗,看彼此的脸都不甚清晰,紫衣姑娘又戴了帷帽,唐黎只能从她的气质和说话的语气判断她来自大户人家。
“你是谁与我何干,这儿是灯会,不是你家,老板有自己的买卖自由活动。”唐黎双手环胸,准备好好和这位或许是“大户人家小姐”的姑娘讲讲道理。
“你!”紫衣姑娘被反呛的说不出话来,顿了一下,好像还想说什么,忽的眼神一转,划过一丝惊慌,“算了,既然你想要,本……我不与你计较,一人一只就一人一只吧。”
刚刚两人吵的时候,摊主真怕把这摊子毁了,毕竟两个人看着都不是好惹的主,眼下终于妥协了,摊主赶紧收了铜钱,把东西分别递给了两人。
结果二人付了钱后,不约而同都把挂件别在了腰间。
小插曲而已,唐黎当时虽生气,但很快便缓了过来,一条街走到了尽头,唐黎转弯进了没什么人的一条小巷子,忽然听到了一阵有些隐忍的哭声。
唐黎环顾四周,这巷子里黑灯瞎火的,也没看见什么人,该不会是见鬼了吧。
等等,鬼?笑话,唐黎从来不怕鬼,要是真有鬼,她一个人闷的慌,倒真希望有个鬼能来陪她玩玩儿。
微弱的哭声再次从不远处传来,唐黎凭借着敏锐的听觉循声往巷子深处走去,这条巷子她熟悉的很,走到最后是个死胡同。
唐黎悄悄躲在墙后,偷偷往胡同里面看,黑暗中只影影绰绰地瞥见两个人影。
一个姑娘跪在地上,头发凌乱,麻衣上好像还有血迹,再看向另一个站着的人,唐黎很快反应过来,这不就是刚刚表演杂耍的那两个人吗?
刚刚小姑娘的确表演失利了,但是唐黎刚刚也听说这两个人是父女啊,怎么会有亲爹对亲生女儿打下手这么狠。
眼看壮汉抬手就要一巴掌往小姑娘脸上呼去,唐黎赶紧在脚边捡了颗大点的石子,指尖一谈,把壮汉的手弹开了。
“谁?谁在那里?”壮汉被突如其来的石子吓了一跳,四下张望。
“你大爷爷我。”唐黎干脆也不躲了,从墙后缓缓走出来。
“你是谁,别打扰我处理家事。”壮汉愣了一下,没认出来。
“刚刚你们表演我还给了一锭银子呢,怎么转头就把金主本人忘了?”唐黎轻笑道。
“就算你刚刚给了钱,现在我们没在表演,也不关你的事,一边玩儿去。”
“我唐小爷行走江湖多年,最看不惯你们这种欺负弱者的人,而且她可是你女儿,你看你都把她打成什么样了。”
“不……我不是。”那小姑娘听到女儿这两个字的时候,猛然抬起头,凌乱的发丝遮了大半的脸,衣服上又有血渍,瘦弱的她摇着头的样子就好像田间的孤魂野鬼。
唐黎有些心疼又有些惊讶,心想果然传言不可信:“原来你们不是父女啊。既然这样,要不你开个价吧,我买了这个小姑娘,以后她跟着我。”
“她可是我的摇钱树,不卖。”壮汉轻蔑地瞥了唐黎一眼,就好像在说,有钱也没用。
“一百两银子,真的不卖?”唐黎势在必得,她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手的。
一百两啊,这可不是一百文,壮汉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衣着普通的人竟然这么豪气,果然是有钱人家的气派。
“好,一百两,不过她身上的伤你自己想办法治,我不出钱,人给你了,我走了。”壮汉思考再三答道,他粗暴的把小姑娘从地上拎起来,随意地推到唐黎面前。
唐黎嘴角勾起一抹笑,取下腰间的钱袋扔到壮汉怀中:“一手交钱,一手交人,走好,不送。”说完还轻轻拍了拍手上的灰,一脸嫌弃的模样。
壮汉冷哼一声,走出了胡同,只留下唐黎和小姑娘二人。
小姑娘怯怯地拽了拽唐黎的衣角:“谢谢,谢谢哥哥帮我,我……我什么都可以做。”
“什么都可以做是你的事,我什么都不要你做,我这也算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了,等下带你去找郎中看病,等你病好了,你就自由了。”唐黎俯下身轻轻刮了刮小姑娘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