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当周世显从媺娖的面前经过时,不知道是谁忽然笑出了声来。
周世显没有料到门的旁边居然有人,被这银铃般的笑声惊了一下,忍不住还是转头朝这边看了一眼。见是几个年轻的女孩儿待在那里,急忙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了一下,随后又低下头来,随着自己的父亲向远处走去。
那一刻,媺娖只觉得一股青春地气息扑面而来,怀里那只活泼的小鹿几乎就要冲出来似的。她不知道周世显是否看到了自己,但是,那一瞬间,却永远地烙印在了媺娖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直到许多年以后,媺娖仍然坦言,那一个瞬间,是自己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
送走周氏父子之后,王承恩又缓缓地走了回来。
一看到王承恩的身影,媺娖她们顿时像一群受惊的小麻雀一样,轰地一声跑了回去。
“亏得有殿下你跟着,要不然王总管一定会责罚我们的。”回到住处之后,大家有些心惊胆战地说道,“真是托了殿下您的福了。”
“王总管为人随和,心眼儿好,应该不会为难大家的。”媺娖说道,但是究竟会不会呢,媺娖也不知道,她打心底里也是迷茫的,她也担心王总管向父亲告发自己。
就这样,媺娖提心吊胆地度过了一个白天,直到晚饭时仍然平安无事,她才稍稍放下心来。
入夜,媺娖失眠了,不管想什么办法,辗转反侧的就是无法入睡,只要一闭上眼睛,白天时周世显那个洋溢着青春气息的笑容,就会出现在她的眼前。
平日里,围绕在她身边的,除了宫女就是太监,周世显是媺娖长这么大,除了自己的父亲与兄弟之外,接触到的(如果今天这次的擦肩而过也算接触的话)唯一的一个同龄的男性。
“以后就会和他生活在一起了,他会像自己的姑父巩永固对待姑姑长乐公主那样对待自己吗?”渐渐地,媺娖和很多失眠的人一样,开始了糊思乱想。
“老天爷,我怎么开始想这些事情了,真不害臊……”当思想进行到这个段落的时候,媺娖顿时被自己臊得面红耳烫,一把拉起被子,把自己蒙了起来,“完了,没脸见人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媺娖睡着了,朦胧之中,她听到外面听起了一阵雷声。
这个时候天气寒冷,应该是偶有飘雪才对,为什么会打雷呢?一个多月前的正月里,似乎也有一次这样的半夜响雷……媺娖太困了,懒得继续想下去,她闭上眼睛,很快进入了梦乡。
话分两头来说,就在媺娖早上站在院子里冲着那棵树发呆的同时,在距离皇城不远的一个角落里,一所废弃民宅的院子中,也有一个人,同样开始了自己在这一天里的活动,不过,她起床的时间,可比高枕无忧的媺娖要早得多。
又是一个同往日里一样枯燥的清晨,苏夏披散着头发,从自己修筑好的地洞上爬了出来,用手拍去衣服上的灰尘,抬头看了看天空。
此时的天空还没有放亮,青黑色的天空中,没有星光,也没有云彩,死气沉沉的,好像一铺厚重的棉被一样捂得人透不过气来。
苏夏把洞口小心地盖好,又心满意足地仔细地观察了一番之后,长长松了一口气。
毕竟一连干了十七天,终于凭借自己的力量修好了这个可以供近百人藏身的地下工事,下一个阶段的任务,就要靠它了!
这条地道通往一个储存冰块的冰窖(在古代,人们会在冬天时把冰块储存在很深的地下,然后夏天时再拿出来售卖),这个地方,深入地下,既坚固又隐蔽,里面还分成很多房间,苏夏把它与院子里的一口水井挖通,形成了一个通气口,又进行了整修,把近一个月所收集的各种战备物资都储存在了这里。
苏夏走到马棚跟前,往嘴里塞了一颗补充体力的药丸儿,然后把自己的头发重新盘好,牵出那匹捡来的老马,在老马的耳朵边轻轻地说道:
“走吧,老兄,咱们还得去找吃的,进度有些落后,咱们得加快了……”
老马晃了晃脑袋,打了一声响鼻,顺从地任由苏夏把车套好,然后被她牵着向门外走去。
老马其实不老,苏夏测过它的年龄,得出的结论是十五岁零四个月,相当于人类的壮年。当时,老马倒在街边的一条胡同里,奄奄一息,苏夏把随身携带的五个救命药丸儿(这种所谓的救命药丸,实际是一种结合在一起的微型机器人,进入人体后,会对受损的从体组织进行自动的修复,只要伤者没有脑死亡,都可以救过来),给了它一颗,起死回生的老马自然把苏夏当成了新的主人,心甘情愿地供她差遣,百依百顺。
几天后,老马恢复了体力,苏夏这才发现,老马其实很漂亮,浑身蓬松的鬃毛乌黑发亮,除了四蹄雪白以外,通体再也不见一根杂毛,竟然是一匹著名的踏雪乌骓马,而且经过擦洗的马具也相当的华丽,之前说不定是某个著名将领或者大人物的坐骑,至于为什么会倒在街边儿,苏夏就无从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