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错

林玄之离开后，只剩下林月娇和顾渊两人，一时间也没人开口说话

顾渊自然是无所谓的，毕竟他进宫也不是为了林玄之，只是想着能够见林月娇一面也是极好的

林月娇就有些无所适从了，本以为有哥哥在，可以听听他们两人聊聊天，自己蹲在一旁偷懒，正好还能偷偷看看顾渊

顾渊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

“许久未见公主了。”

林月娇想了想，从冬至家宴那日算起，也才有三四日未见

正当林月娇纠结如何回答顾渊时，顾渊又开口道：

“听说公主前日惩戒了王丞相的女儿？”

林月娇欲哭无泪，消息传的这么快吗？怎么人人都知道了？

林月娇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低声应道：

“嗯。”

但是林月娇马上又高高抬起了头，正声道：

“谁让她先惹潇潇的，说话还那样难听。”

林月娇又把事情的经过完整地复述了一遍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当她说道王清清的那句“若不是皇上可怜你这个孤儿”，顾渊端起茶盏的手微微一顿

林月娇有些担心，轻声说道：

“顾渊……”

顾渊只是微微摇头示意无事：

“臣在听，公主继续吧。”

林月娇说完后，只听得顾渊冷冽的声音：

“有罪当罚，公主铁面无私，实在是大燕之幸。”

林月娇回忆起来，仍然是气得不轻，水葱似的指甲也紧紧扎入手心，声音也微微发抖：

“她竟然敢对潇潇说那种话，她怎么敢的？”

林月娇十分清楚，苏潇潇自幼丧亲，这也是她心中最深最痛的伤疤

而王清清在大庭广众之下，堂而皇之地揭开她的伤疤，嘲笑她、讥讽她，这叫林月娇如何能够咽下这口气

顾渊愣了片刻，复言道：

“公主还是同从前一样，淑质贞亮。”

林月娇有些诧异：

“顾小将军似乎很了解我的从前呢。”

顾渊似乎是想到了从前，轻笑一声：

“臣只是与公主有一面之缘罢了。”

林月娇越发好奇了，追问道：

“你给我讲讲嘛。”

顾渊抿了抿茶，悠悠开口道：

“那还是在十年前了……”

十年前

父亲战死沙场后，圣上传召，顾渊孤身从雁门关来到京城

今日是宫宴，也是他进宫面见圣上的日子

“顾夫人早些年难产离世，如今顾将军也战死，可怜他孤身一人……”

“说不定是他命中带煞。”

“嘘……你胡说什么呢，让别人听见多不好。”

这样难听的话，他不知听了多少次了

但是不管听多少次，每次听到他都会痛苦

顾渊生生地咽下喉间传来的酸楚，只是低着头走路

他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天煞孤星，是不是自己克死了父亲和母亲

一阵急促的脚步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微微抬起头

不远处是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女孩，青丝自然地绾成燕尾髻，眉眼有些别样的娇憨，虽然年龄尚小，仍可窥见绝世容颜

少女开口，声音很是清脆：

“哥哥！”

还没等顾渊反应，女孩一阵风般轻盈地飞跑到他面前，却又刹住了脚步：

“欸？好像……不是哥哥，认错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