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榕睡得很实,当意识清醒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床边站着个男人正背对着她脱衣服,肩膀宽阔、肌肉上的伤痕纹理清晰,她愣怔的看着男人背影一时竟然失语。
男人感受到一股探究的视线他嘴角微微上扬,系扣的动作有意放慢,最后一粒扣子扣好他转过身面对她的目光。
男人嗓音低沉,简短的一句,“好久不见 ”
他的视线锁定田榕脸上,任何一种表情都比无动于衷要好千万倍。
是啊,她以为未来不会再有相见的可能,在做出决定的那刻,她已做好他可能死在那场混乱之中。
田榕的手指揪着身下薄毯,低垂的眼眸复杂变化最终化为平静,她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离开?你又想着离开?”
她总能干扰他的情绪起伏,忍住心口一阵钝痛,蓦然泛起怒意、眼底也带着冷冽,大步跨过去一把扯住她胳膊把人扯过。
他动作太快,她完全猝不及防摔倒在他怀中,手腕被男人狠狠钳住抬高,令她直视他眼底的伤痛。
"这里有什么不好?你缺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她看了他半响,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
“给我?你还是不懂我。”
“已经有了安稳的生活为什么还要来干预,我缺得是尊重、是理解是自由,而你直到如此还把我当做一只金丝雀,关在笼子里等着定时喂养 。”
“黎光。”
她的一字一句响彻在他的耳边,她说,“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在想,如果你死了就好了。”
“也许因为你死了,偶尔午夜梦回也可能会想起你的好,可惜你不仅没死反而又犯了一样的错误。”
“我从来不喜欢你、只有厌恶,如果要喜欢一个人,为什么不喜欢年轻有朝气、进退有度的男人呢?而你总是固执己见、也变得更老了。”
“所以除了强制这种下作,你还有什么方法呢?”
她对他总是用尽伤人的话去说,从未想过能不能收得回来,男人通红着眼想掐着她的脖子让田榕不要再说。
手握成拳头又猛然推开田榕,他站起背过身,拼命咽下喉咙里上涌的血腥味,丢下一句警告。
“你别想逃!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男人仓惶离开落在田榕眼里是被说中破防,他踉跄地逃到隔壁房间关上门,终于忍不住“呕”一口血吐在白色的地毯上。
打开抽屉颤颤巍巍拧开药瓶盖,倒出几口和着血吞入腹,冰冷的水扑打在他的脸上,洗去嘴角、脸颊的血迹盥洗后。
男人伸手抹去镜子上的水雾,镜面清楚倒映他此刻狼狈脆弱的模样,他贴近清楚看见眼角的纹路,苍白的皮肤透着一股病态。
他的声音里带着苦涩和不甘,手指抚摸镜面里多余的细纹,“他真的老了吗?”
以前男人不会有这样的顾虑,但是当喜欢一个比自己年轻很多的小女人,她外貌越发耀眼反衬他已步入岁月暮霭。
她身边追求者那些狂蜂浪蝶,男人第一次变得自卑没有自信,田榕嫌弃他的衰老无法面对皮囊迟暮。
男人自问自答开始害怕了,他无能狂怒自己病后气色面容会变得越老越丑,立刻拨打助理电话安排医院进行全身维护,他不想在最后的时间里留在她眼里那样丑陋的样子。
接下来的小半个月时间田榕没有再过见黎光,别墅里对她活动范围也从房间宽松到花园,她待在房间里站在窗口边蓦然出神。
年轻园丁修剪花卉枝条,他看着窗边那一抹神色郁郁的身影升起怜悯,她好像是被人软禁在房子里,真是可怜……
“啪。”一个脸上胡子拉碴的老大叔一巴掌扇在年轻园丁后背,扇醒他的心不在焉,
“别胡思乱想,她不是你能得到的人。”
“许叔对不起。”年轻园丁连忙道歉。
许叔是这家别墅的管事,他脾气不好脾气暴躁性格粗犷,不屑冷哼一声,"你知道就好。”心里在想是个没心思上班的,看来要重新招人。
“早安,田小姐。”
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少女手捧着花,她将新鲜采摘的花放入花瓶,对于新佣的到来田榕也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
少女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放在桌上,她眉眼弯弯笑起来还有一对梨涡,“听说吃糖心情会变好,田小姐可以试试。”
门关上人离开,田榕视线才落在那颗糖眼神飘忽不定,她本想丢给垃圾桶里面,低头看着七彩糖果还是选择丢到抽屉。
晚上另外一位佣人为田榕端上精心准备的炖品,尝了一口有种奇怪的味便没有再食,佣人盯着她语气冷硬,“汤是特意准备,夫人必须全部喝完。”一副不喝完我不走的架势。
田榕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完把空碗让她去交差,半夜她被一股从体内激发燥热逼得醒来,不可明言的感觉让她冲了一场冷水澡。
那团火压抑反扑之后越发凶猛如火烧原野,田榕拨通那个电话咬牙切齿,“你在那里,马上来我房!”她确定炖汤有问题。
“田榕,你……?”男人听电话里她语气急切以为出了事情,他匆忙开车回别墅推开门话未说完就被田榕一把抓住扑倒在床 。
她面色潮红、呼吸急促她的脸颊触碰男人的颈窝处体温异常,“你!”男人愣住心跳加速不敢置信,"怎么了......你......是不是不舒服。"
"闭嘴"田榕的声音沙哑,双臂紧紧箍着他的脖子恨恨道,"这不就是你要的,如愿吗?"
黎光知道她误会自己,察觉她的不对劲担心田榕的身体,“我去找医生,你……别。”
感受一丝冰凉田榕理智崩溃,闭上眼睛胡乱亲在他的脖颈、脸颊,手指在男人健壮结实的胸膛YOU走,男人额头青筋暴起呼吸渐急他喘着粗气,“你不走,就不要怪我。”
男人反客为主一手扶着她的腰,将两人位置翻转,温热的唇已迫不及待覆在她的唇辗转xiyun,他手掌摩挲柔嫩的jifU,两具纠缠的躯体贴合的密不可分,不知昼夜颠倒。
"榕榕......"他唤她名字声音压得低低的,她似乎累得睡着了轻声应和“嗯”,习惯性往暖源处挪动找合适的位置。
这就是被人需要吗?是他以前从未感受过的,但是这种感觉竟让他感到无比依赖、满足,男人抚摸她的长发落下一个亲吻。
“谢谢,我会学习。”
田榕醒来浑身酥麻无力,之前的记忆涌上心头她忍不住捂住脸颊,她怎么会!这种事难以启齿。
床头柜已备好水杯缓和干哑的喉咙,掀开被子下床刚踩上地毯,小腿肚一阵酸软差点摔倒,都怪那碗汤害她这样。
“我来!”男人大步走向她一把横抱起走向浴室,他没有多待还贴心送去干净衣服,
“有事就唤我,我就在这里不走。”
她和他闭口不提那次的事情,黎光对她管束渐渐放松可以接触网络、偶尔和他一起外出旅行,只是不能超过六个小时。
这日,那个脸上洋溢着笑容的佣人又送她一颗糖,“这颗糖,夫人一定会喜欢。”别有深意的话令田榕侧目而视,拆开糖纸上的小字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