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尽头有个男人背着光站在她的房门外,成瑶走近一看原来是钱恒,他身上衣服早已被雨水浸透,头发也湿漉漉的贴在脸边。
她关切询问着钱恒,“你身上怎么都湿透了?淋雨赶快回去洗个热水澡不然会感冒的。”
钱恒身上散发那种阴郁抬头看了成瑶一眼,眼神极其压抑那种侵略危险气息扑面而来,“昨晚是谁送我回酒店,解酒汤是谁准备的?”
就连成瑶也觉得事情不对劲,不免有些焦急,"怎么了?我昨天在手机定钟点工,你是东西被偷了吗?”
“你别急,我这里可以联系平台找到昨晚的人。”说着就拿出手机打开软件,看到上面退款记录。
“这怎么回事?我记得我昨晚明明确认,怎么退款给我?”
钱恒却一把抢过去手机和客服聊天,他这样的行为让成瑶很讨厌,可看他神情焦很严重的状况她就不和他计较。
成瑶围观钱恒这么失态、不理智的样子,还真有点不太习惯。
事情回到钱恒参加昨日的追悼会,他坐在安排好的位置,耳边忽然听见一道女声唤着其他男人的姓名,“陈博祺。”
那个声音在每个深夜出现在他脑海中循环播放,他转过身回头穿过一张张陌生的脸,那个声音仿佛只不过是他的幻听。
几年前田榕留下分手信不告而别,她毫无预兆的离开让钱恒不知所措,想问清楚为什么要分手,手机机械的回复,“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手机间隔拨打号码还是一样回音,他的号码被拉黑、软件联系方式被单方面删除,去找李沐佳想寻求她的下落被冷嘲热讽几句。
“你和她在一起几年了,居然连她老家都不知道在那里?你是不是也不知道她的父母姓名职业?”
“你们两个人在一起,到底了解过对方什么阿?”
“是阿,他到底知道她什么。”钱恒似是当头棒喝。
他失魂落魄回到房子里,脑海回忆他和田榕交往过的种种迹象,他们没有聊过上门拜访双方父母,也没有聊过家乡、关于父母的话题。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钱恒才发现除了知道田榕的姓名、学校、朋友,已经没有过多的了解。
她就像一阵风路过他的世界,又消失于人海中。
钱恒从未想过怎么先炽热的却先变冷了,慢热的却停不了还在沸腾着,他整宿睡不着因为一睡就想起田榕的身影,想用工作去麻痹自己。
他在原公司因为太过出色被人排挤,于是辞职和朋友创办了君恒事务所,他的失眠症越发严重服用药物也无法根治。
他克制自己不再去想念田榕,也接受父母建议投入一段新感情,以为有新的旅人会将他的热情复燃。
和别人见面时,他总会不自觉想起她吃饭的模样,恍惚之间把对方姓名叫成田榕,一杯冷水泼醒钱恒意识,那时他明白自己做不到自我欺骗。
他不得承认终究还是忘不了田榕,回家和父母说清他不愿意相亲,他要等一个人出现。
追悼会结束以后,他在密集人群里好像又出现幻觉,在某个转角突然碰到了一个人,相似的声线,心猛的一颤。
他穿梭在漫长到看不到尾的人群,奋力奔跑只为了追逐她的身影,哪怕旁人都露出惊讶讥嘲的表情。
“田榕!” “田榕,我找到你了!”
当时那个身影茫然不解的转身,她看着陌生男人眼神唯有失望落寞,“抱歉,认错人了。”
幸好那个人不是她,又可惜那个人不是她。
有一位旁观者躲进角落里袖手旁观着,凝望着钱恒那个人看上去好像要碎掉了,她听见他呼喊却藏着一颗不敢见的心。
她没有想过成为谁的唯一,也没有渴望成为谁的唯一,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这个世界上,陪伴最久的是她的影子。
钱恒去酒吧喝得烂醉如泥,以为酒精熏陶可以遮掩他日复一日的煎熬思念,迷糊见听见有人呼唤他的姓名。
记忆犹新的香气在鼻尖萦绕,他知晓是一个美梦所以放纵沉溺不愿意苏醒,梦里她会一直守候在身边。
当梦醒时分,他看见床头边遗落下的空碗,厨房里剩余半锅解酒汤,品尝一小口味道一如既往。
汤勺从手里滑落,昨夜他没有做梦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他冲到前台调取昨晚监控画面原来她也住在这个酒店。
“告诉我,她什么时候回酒店。”
“对不起,这位女士今早七点就退房,我们也无法帮助你。”
“她是我不告而别的女朋友,我需要她的联系方式!”
让前台有些为难,“您要是找人建议用正规渠道,我们酒店不会透露任何一位客人隐私,抱歉!”
钱恒回想那次追悼会田榕也在那里,她还叫了一个名字,“陈博祺。”是鼎盛叶家新晋三少爷。
她会不会去叶家?
钱恒打车去叶家阴差阳错和另外一辆车擦身而过,他反应过来再追踪到车站也为时已晚,只能看着那个渺小的白影消失。
记忆戛然而止,钱恒望着手机软件客服消息回过神,“亲亲,我们后台显示并无田榕的工作人员,您可以重新发送其他姓名查询。”
他把手机归还给成瑶,“重新订票,我们监控回北都。”看着钱恒失魂落魄成瑶也不好再多言。
“嗯,好。”
钱恒回房换衣洗澡之后,他站在窗户边沉思默想还是拨打一个电话,“是我,钱恒”
“我想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