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也打不散,抓也抓不完,眼看夜已将半,兰倾城默叹一口兰气,向着她的亲卫兵摇了摇手。
“罢了。由他去吧。郎是此城良人,他属于这里,我带不走他。”
“他属于她。”
兰倾城低眼看着自己晶亮光滑的浅红色指甲,轻轻摇一摇头。
82.姻缘树(上)
酒街。
兰氏的人前也查到了此地是宫玖的私产,白日已经来闹过了几回。倚楼是叫人好生看护院子,一时便有许多家将都从府里调遣了来。
寒鸦涉水,略过漂泊的惊云,却见一道黑影越过墙围,杀进了别馆后院。
宫玖推门而出,那黑衣黑裳的人就站在院中,面具都寸寸碎了,搭错在脸上,眼色甚憔悴。
周围人不敢妄袭,倚楼近身护着宫玖,问道一声来者何人。
“还能有谁?”
宫玖排开倚楼,迎着那男人走来。
“龚子棋呗。”
龚子棋腿弯子一抖,直挺挺跪到了宫玖面前的泥灰台地面。
“小姐……”
“玖儿不便出面,让我角儿受了委屈了。”
龚子棋低头,抱着宫玖腿,头靠着她,闭了闭眼睛,似乎极安心。
倚楼紧着把那多余的人都遣退了,自己也带着几个得力的转到暗处。
宫玖哄着龚子棋起来,拉他进了书房的门。
“成了,角儿,这不都过了去了?……怎么还哭了呢?”
宫玖见龚子棋掉眼泪,一时都慌了。叫他坐下,他倒摁她坐在了书房边那毗小榻,自己又跪她身前面。
突然又笑,下睫挂着泪。
“我要是真让她给带走了,你待怎么样?”
龚子棋的眼泪不像别的少爷,颤巍巍的剔透,水晶珠子似的,他的眼泪腾腾灼灼,岩浆水一样,燎得宫玖心窝痛。
“你猜呢?还能怎么,照吃照睡。也就是三五天里,再瘦个三五斤。”
龚子棋握着宫玖小腿,伏头在她膝上边,泪水洇入了薄裳里。
“我没本事,护不了我的角儿周全。还要你自己命悬一线似的逃也。”
“你不都把我从她手里抢过来了?”
龚子棋抬眼看宫玖,正见她枕边叠着他前日才上身试过的那套玫瑰喜服。宫玖此前对兰倾城说过的“一千零一朵玫瑰花”,并非是无的放矢,为证斯真,宫玖还亲自执绷,为这衣裳绣得了最后一朵金缘银叶的小玫瑰。
“这女红可忒磨人,熬得眼睛热。我宁可看账。”
龚子棋捧着那婚衣,看她的绣活,宫玖便垂眸子瞧他。硬朗的眼口,抿着力度的唇边,肤色偏于冷白,却不是青楼少爷姑娘惯见的那种细腻,而是别具一味沧海桑田之气,老成得桀骜懒散。
宫玖捧着龚子棋的脸,挲摩他颊边鳞起的细小干皮儿,怜爱得心思软软。
“你穿吉服的样子,还真是挺好看的。”
龚子棋把那配成一对的两身衣服摆在一边,动手来脱宫玖彩线翩翩的裙。
“再穿一次我看看。”
醉翁之意不在酒,宫玖不说话,任他。
罗雀這裡之後會有一些刪減
罗雀小鴛鴦被我搞亂了,一想到就心煩意亂
罗雀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