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战神赵云青的预告片你们看了没有？”　　“看了看了！妍妍女将军的装扮帅爆了！我又弯了！想嫁！”　　“我老公也很帅啊！简直就是活的赵云青！”　　“你们注意到纪彦彬没有！这才是真正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啊啊啊！姐姐我爱了！”　　“我也爱了！我决定了！以后我的本命就是小彬！姐姐我要好好疼爱他！”　　“那你知不知道小彬接新戏了？”　　“知道知道！是一部校园剧的男二！据说要来我们鹭城大学取景。”　　“是的是的！到时等剧组过来后，周末一定要去大学城里溜达溜达！看看能不能遇到崽崽！”　　“对！远的没时间没精力去，难得一次这么近，不去悔终生！”　　顾婉昕听她们聊得火热，话题还很熟悉。　　她当即凑上前去，在她们身后凉凉地说：“各位爱卿，朕听到你们想嫁别人，还要疼爱别人，这是要红杏出墙的节奏？”　　几个女生冷不丁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大跳，一齐拍着胸口平复情绪，却不敢转身吼那个吓她们的人。　　因为会这样做的，从来只有顾总。　　不仅如此，她们还得赶紧否认，“没有没有！我们对着顾总忠心耿耿！绝对没有爬墙的念头！”　　看着自己秘书一个个无比忠贞的神情，顾婉昕龙颜大悦，然后善解人意地说：“不过你们想嫁的人是小妍妍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们能成功挖妹夫的墙脚，我非常大度的，绝对支持你们！”　　挖关总的墙脚？众人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了不了！狗命要紧！”　　顾婉昕工作时严肃认真，不苟言笑。可在私底下，非常喜欢调戏跟她接触最多的助理苏锦盈和秘书组成员。　　毕竟左拥右抱小姐姐，乃是霸总的标配嘛！　　她的助理和秘书组几乎都是女生，除了年纪最大的组长李秘书三十出头，其她人都和顾婉昕差不多大。　　众人起先对这个空降的皇太女并不感冒。　　因为同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人家也不知道有没有本事，就能直接继承家业。她们却要经过层层筛选，艰难地从众多应聘者中杀出重围，留下来为这个皇太女打工。　　可在后来的相处中，顾婉昕的个人魅力折服了她们。　　她们心悦诚服地追随顾婉昕，辅佐她镇住管理层，顺利执掌整个银龙集团；然后大施拳脚，带领集团蒸蒸日上。　　顾婉昕今日的成就，苏锦盈和秘书组厥功甚伟。　　所以最后留在顾婉昕身边的这些女生，顾婉昕和她们的感情非常深厚。　　工作时是上下级，下班后就是可以聊天八卦的好姐妹。　　银龙集团本身就是互联网巨头，大家每天都要和各种各样的网络信息打交道。比各路吃瓜群众还要先一步掌握热门八卦。　　许芷妍今年年初两次出事，也是秘书组的小姐姐第一时间知道，然后告诉顾婉昕，顾婉昕才能及时为许芷妍出头。　　顾婉昕的三个姐妹都是娱乐圈的人，她平日里多少需要了解一些圈里的信息，正好直接从这里得来。　　今天她对另一个名字感兴趣，假装无意地问：“除了妍妍，我还听到你们要疼爱另一个人？嗯？”　　一个女生说：“是妍妍公司的新人纪彦彬，妍妍今年的两部剧里面都有他。”　　“纪彦彬…”顾婉昕瞬间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莞尔一笑，“他怎么了？”　　另一个女生激动地说：“他要来我们鹭城大学拍戏！”　　顾婉昕：“来就来呗，雨女们有什么瓜系？”　　“求您高抬贵手，周末的席后能不能不要剥削我们的席杆？”众人双手合十，满怀期待地看着顾婉昕。　　顾婉昕恍然大悟，“噢！原来你们是想去追星啊！”　　她坏坏地笑了声，“那好，从这周开始，以后周末都加班。”　　“啊！”众人顿时哀嚎出声，哭天喊地地求着顾婉昕放过她们，让她们有时间去看望崽崽。　　顾婉昕嫌弃地说：“瞧你们这出息，不加班工作，哪来的钱养儿砸！”　　“……”说的好有道理，她们竟无法反驳。　　一群人走进电梯，继续讨论——　　“也不知道《AI在你心上》的剧组行不行？我家小彬前两部剧口碑都很好，要一直保持下去啊！”　　“为了避免被改得面目全非，这部剧的编剧是原作者亲自操刀，将书中的精华保留下来。然后导演是执导过《缘来的同桌》的王导，绝对靠谱！”　　“听说为了还原里面的剧情，他们正极力寻找AI技术支持。”　　“AI？”顾婉昕蓦地出声。　　“是的顾总。”一女生兴致勃勃地说：“原著涉及大量的AI研发竞赛，需要真正的AI科技。”　　“有趣。”顾婉昕微微一笑。　　另一女生补充说：“对了！书里的星光小机器人就跟我们的小银龙Ⅰ号挺像的，不知道剧组最后定制的成品会是什么样子？”　　“哦？还有这回事？”顾婉昕翘起唇角，兴致盎然地看着她们。　　那女生煞有介事地说：“防止侵权，作者写的时候极力普通化，但有几个细节看得出小银龙Ⅰ号的影子，”　　“确定？”　　“普通读者看不出来，我们自己的产品还看不出来吗？”女生的语气十分肯定。　　“那赞助谈拢了吗？”　　“还没有，据说费用没谈妥。”　　“这样…”顾婉昕摸着下巴，心中有了思量。　　***　　纪彦彬回去看完剧本，觉得男一男二都可以，然后在郑鹏超的建议下去试镜男二。　　这是郑大经纪人的原话：“现在观众都有一个认知，男主是女主的，男二才是大家的。所以把男二演好，更能得到大家的同情，收获万千少女的心。”　　纪彦彬听完无fuck说。　　而且男二没有亲密戏份，他很满意，便听从建议去参加男二号的试镜，成功拿下角色。　　郑鹏超来到纪彦彬分配到的宿舍时，纪彦彬在认真看剧本。　　郑鹏超：“小彬，制片方还在寻找剧本里人工智能的赞助商，要过段时间再进组。你好好熟悉剧本，先把台词背熟了。”　　“哦。”纪彦彬头也不抬地应一声，然后带着点好奇心问：“剧组准备找哪些工作室？”　　“目前在接洽的有天行科技、橘子科技和流光科技。”　　纪彦彬大吃一惊，“卧槽！这部剧这么硬核的吗！”　　他原以为凭剧组的资金，会去租赁或者购买普通的AI设备凑合一下，没想到剧组竟然去找国内的一流研发团队。　　这三家公司一家比一家牛逼，要是真能谈妥，不管拉到哪家的赞助，这部剧的硬件绝对给力！　　“这部剧要鼓励科技创新，支持大学生自主创业，弘扬社会主义正能量，肯定得下血本。”郑鹏超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不然买一些跟玩具机器人差不多的道具，想糊弄观众的智商吗？那是找扑的行为。”　　纪彦彬：“……”OKOK！非常强势！　　“要是能让寻千啊、起辰啊、银龙啊赞助就更好了。”郑鹏超忍不住幻想，“这几个集团也都投入大量的资金技术研发AI，是国内目前最尖端的科技。有他们支持，这部剧绝对爆！”　　纪彦彬嗤笑一声，“想拿到他们的赞助谈何容易？你还是洗洗睡了，梦里比较有可能。”　　郑鹏超想起纪彦彬的背景，眼神忽然变得神神秘秘，压低声音说：“你是本剧的男二，可实际戏份和男主差不多。如果这部剧大火，你就可以再上一层楼。”　　他挑挑眉，循循善诱道：“你不想想办法，让本剧更稳一些？”　　“不了，人家不一定知道我。”纪彦彬摇摇头，很有自知之明地说：“而且我的面子也没那么大，拉不到赞助的。”　　他放下剧本，抬头看着郑鹏超，再次认真强调说：“我说过要靠自己，就绝不用家里的关系。”　　“而且一部剧能不能成功，最终靠的还是我们这些演绎故事内容的演员，而不是那些华丽烧钱的道具和特效。”　　纪彦彬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老气横秋地说：“如果我们演员不行，就算他们把研究室开放一小部分让我们装逼，这部剧照样会扑。”　　郑鹏超整个人愣了下，显然被纪彦彬的话震惊到。　　他眼角的余光瞥到剧本，上面被圈圈画画，空白处写满批注。　　然后重新对上纪彦彬的眼睛，不自觉地流露出赞赏的目光，“你倒是看的通透。”　　去年他见到纪彦彬的时候，纪彦彬那副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模样，给他留下的第一印象，就是又一个进娱乐圈玩票性质的富家子弟。　　特别是老板周修杰的叮嘱，让他的预感更深。　　然而进组之后，郑鹏超发现自己错了。　　纪彦彬从来没有仗着自己的背景在剧组胡作非为。　　比如乱改剧本，强行提升戏份让自己出彩；或者拒演罢演那些搏斗、骑马、下水、吊威亚的戏份。　　他非常听从导演的安排，导演让他怎么演，他就怎么演，从来没有出言不逊，叫苦叫累。　　郑鹏超到现在还记得，纪彦彬第一次吊威亚发生的意外。　　纪彦彬拍的两部戏都是古装动作片，拥有大量的动作戏份。　　他第一次吊威亚时由于经验不足，从树上往下跳，小腿不小心划到树枝。　　纪彦彬落地后就感觉小腿火辣辣的疼，却愣是一声不吭，坚持拍完整条戏。　　郑鹏超在场外观看，没有发现异常，笑呵呵地夸奖说：“小彬你可以啊！第一次吊威亚都不用NG，很好很好！”　　纪彦彬得意洋洋地说：“那是！我在拍戏上可是天赋异禀！”　　郑鹏超便没多想，让纪彦彬去休息。　　好一会儿，许芷妍的助理过来说：“郑哥，我刚看到小彬拿着医药箱去角落里，他受伤了吗？”　　“什么？”郑鹏超有些疑惑，过去一看，才知道纪彦彬的小腿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他当场吓了一跳，连忙叫人过来帮纪彦彬包扎，“小彬，你刚才怎么不向导演请求暂停？”　　医务人员帮他清洗伤口，用碘酒擦拭消毒。　　纪彦彬不时抽气一声，“我以为就磨破皮而已，哪知道流血了。”　　郑鹏超：“我去跟田导请假一下，带你下山去打破伤风疫苗。”　　纪彦彬连声拒绝，“不去不去！一点小伤哪用得着打疫苗？”　　“这么长的伤口还小伤！”郑鹏超激动起来，“你别胡闹！我这就去跟田导说一声！”　　纪彦彬眼疾手快地拉住郑鹏超，“现在进度这么赶，不能因为我而影响到剧组的拍摄。”　　“小彬！”　　“我真没事！”纪彦彬爽朗一笑，包扎好后，立即进入下一场拍摄。　　《玲珑局》结束后，郑鹏超对纪彦彬的印象完全改观。　　尽管纪彦彬依然整天一副牛逼哄哄，非常自恋的模样，但他确实有这个资本。　　郑鹏超有一种预感，只要纪彦彬不过度膨胀，脚踏实地听从他的规划，一定又是一颗冉冉升起的巨星。　　他很庆幸老板看重他，把纪彦彬交给他来带，他可以亲手再捧出一位影帝。　　郑鹏超回过神来，轻叹了声，“既然你自己心中有数，我就不再多说。你把剧本背熟和把人物吃透了，要进组时我再来通知你。”　　“OK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