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人,约书亚。
我出生在后巷的一间危房里。我的父母,是两只“耗子”,所以,他们没有什么可给我的。也就是说,无论出生、财富、地位、金钱,我通通没有。毕竟,我只是“耗子”的孩子。但我也不会怨恨他们,如果没有他们,我这条命,又该由谁赐予呢?
对于“耗子”来说,我的母亲显得知书达理。所以,关于我教育事业的重担,就落到我母亲的身上。我的父亲是当地一支五人“耗子”的一员,没什么文化。于是,相比我那柔弱的母亲,我的父亲显得十分粗鲁。
父母性格上的差异,以及卑微的社会地位,导致他们常常因为一些小事吵起来,甚至演变成我父亲对母亲的拳脚相向。柔弱的母亲只会默默忍受。只有父亲打狠了,她才会说:“动静太大,吓到孩子怎么办?”之类的话。这时候,父亲打累了,也打怕了。听到母亲怎么说,他自然就停下来了。
在那间破烂的危房里,我度过了这辈子最快乐的八年。
那一天,我和母亲一起待在那间破烂的危房,从日落等到天明,父亲也没有回来。桌上的饭菜,热了凉,凉了热,来来回回不知道折腾了多少遍,直到东方出现第一抹亮光时,母亲才想起来什么似的,呆呆的叫停了我。
母亲不用再热了
那天晚上,我明明那么饿,却没有吃一口饭。
甚至,我连“饿”都没说出口。
对于一个“耗子”来说,夜不归宿,代表着……
母亲带我加入到另一只“耗子”的队伍,“耗子”明明自己生活都困难,那么,为什么会收留一对手无缚鸡之力的母子呢?
母亲开始穿很厚实的衣服。她开始想方设法的掩盖每一寸皮肤。她的目光变得呆滞,性格喜怒无常。她变得不像她。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是我的母亲了。
一个灵魂都有可能住着两个人,更何况,她只是一只披着我母亲皮囊的怪物罢了,她真可恶,把我丢进了这个污浊的地方,还杀害了我的母亲,拆散了我的家。
一个月和,那个怪物死了。她被他们像垃圾一样丢弃,内脏也被割走。我,作为她名义上的孩子,也被他们赶了出去。
我抱着那具轻飘飘的尸体,慢慢的向那间危房的方向走去。月光很柔和,带着些许刺骨的寒意,就像我怀里的那个女人。我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好难受的感觉。那是父亲彻夜未归时才有的感觉,可为什么我会怎么难受,她明明不是我的母亲啊。
约书亚女士,我们到了。
我把她轻柔地放在地上,仔细地擦拭她身上的血污。她身上到处是触目惊心的伤痕。每一次擦拭的动作,都牵动着她的皮肉,扯开她的伤疤,像一张不会说话的嘴,无声的诉说着什么。
我把她和我的父亲葬在了一起。我背叛了我的母亲,我玷污了我的父亲,我,真是一个罪人。
#约书亚你不是她,女士,不过还是谢谢,谢谢你这个月以来的照顾。另外,对不起。
我慢慢系上了母亲给我的遗物:那个粗制滥造的石制玉佩,冰冷的触感,让我第一次感到我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