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童年

　慢慢的，我越来越大了，能帮家里干活了。外婆房子后面的一大片竹林都是外婆家的，他们下雨天或是天气太热了就不会出去干农活了，就在家里砍竹子织凉席啊，背篓啊，箩筐啊，围栏啊，等到赶集拿去卖。

　　那些太复杂了，我们这群孩子也只会织个最简单的一种，跟凉席类似的，文字不好翻译出来，就叫席子吧。

　　我们一边织一边听外婆跟我们讲故事。比如下雨天打雷嘛，外婆就说，干了坏事的人会被雷打死的，就讲起了谁谁干尽了缺德事，被雷打死的。还说，好有好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而已。报应迟早会来的。让我们善良的过日子。

　　我问外婆，做好事真的会有好报吗？，外婆说，你看m爷爷，是个好人吧，活了那么久，那个时代的人很少有活到m爷爷的年纪的，还说人们都称他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好几次要死的都没死，接着又讲起来m爷爷的故事。

　　我们织这个席子外婆也会给我们钱的。外婆说是奖励我们的。外婆会讲好多奇闻异事，鬼故事啊啥的。我们一边干活一边聊天。开心极了。

　　我们这群孩子困了就去睡了，外婆外公却还在干活。为了挣钱。

　　每天早上起来我都会钻到鸭圈里捡鸭蛋，看看鸡窝里的鸡又在哪儿下蛋了。鸡圈鸭圈就在我们睡觉的仓库旁边，有时候不听话的鸡还会跑到我们睡觉的房子里下蛋，在床上……在某个人的鞋子里都有可能捡到蛋。

　有时候刚买回来的鸡鸭不认识路，找不到家，我们还要出去寻，到处唤。他们都是聪明的，在家熟悉了，会自己回来吃食，天黑了自己回圈。

　　偶尔会和哥哥姐姐们一起去山上割猪草，喂猪，因为等姐姐去了镇上上学后，这些都要我来做了，镇上离这里比较远，姐姐哥哥只能住宿，一星期回来一次。现在我要跟着他们学，迟早会轮到我的。

　　农村都是用灶做饭的。外婆说，灶也是个神，就灶神。每天都是我烧火，姐姐炒菜。

　　我也很开心我生活在农村，虽然不像城市里有电饭煲啥的，但是我能亲眼看到并参与，一个谷子种子长成小禾苗，长大，再长出谷子，再变的饱满，再变黄，再收割，再打谷子（就是把谷子从谷杆上分离）再晒干，再用风车把杂物过滤掉，再用一种打谷机把稻谷壳剥掉，就是晶莹剔透的大米了。

　　然后就是烹饪了，用柴火把米放入水中烧的快开花的时候用漏米勺将米捞出来，水就变成了白色有点黏糊的米汤了，再把半生不熟的米饭放进后面的顶锅。那个锅是放在大柴锅后面的，有时候可以烧水有时候可以蒸饭，因为是小火。

　　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用柴火怎么煮饭，哈哈，虽然电饭锅很便捷，不过一道道的煮饭工序也很有趣，有时候火大了，起的米锅巴是那个时候小孩儿争先恐后抢夺的香零食。

　　童年的回忆莫过于雨后后山长出的各种各样的蘑菇了。各种颜色的蘑菇，背着小背篓去山上捡蘑菇。绿色的就绿豆菌，红色的叫火烧王。还有一种喜欢在牛粪上的，跟金针菇有点像的牛粪菌。

　　竹林里有一种笋子虫，生命力顽强，他们经常钻新鲜的竹笋，只要你掰的竹笋上有孔，没准儿就是它们干的，小孩子非常喜欢把它们追回家玩玩儿，把有点抓人的抓子掰了翅膀掰了也还能爬着走。玩腻了就把它烤了炸了吃了，外婆说是坏虫，也就同意我们吃了。

　捅马蜂窝，捉蝴蝶，摸小鱼，摸黄鳝，搬螃蟹，为什么是搬螃蟹呢，因为螃蟹经常躲在小河里的石头下，要把石头搬开，所以才叫搬螃蟹。

　　有一次几个哥哥捞了一脚盆的鱼虾螃蟹，那个脚盆就是我小时候坐在里面洗澡的洗澡盆。我比较皮，把手伸里面去玩，结果被螃蟹的钳子夹住了，甩都甩不掉。痛的我哇哇直哭。

　　小时候从来没有被打哭过，不是和一群孩子捅马蜂窝被毒蜂叮出个大包叮哭就是被螃蟹夹哭。

　　有一种踩花蜜的蜜蜂特别可爱，长得圆圆胖胖的，可爱极了，凑近看还有一点毛茸茸的。真想亲一口，它经常从这一朵花飞到那一朵花上，不愧是勤劳的小蜜蜂。南瓜花上经常有它的身影。

　　在农村长大的我最喜欢打赤脚了，光着脚丫自由欢快的到处跑，主要是踩在松软的泥土上非常舒服，踩水也方便极了。每当收完谷子的时候，以前绿油油的稻田就变成了光突突的田。这下我就可以光着脚一路从山下跑到很远的水泥路边上了。撒了欢的跑啊，脚丫踩在水上，有趣极了。

　　我们农村的孩子要经常给大人干活的，外婆从来没有叫过我去干农活，都是姐姐叫的，姐姐说，外婆太辛苦了，年纪那么大还要养我们，我们应该提她分担，不是吗？

　　然后后来每到丰收的时候姐姐就带着我们去山上搬苞谷，啊，收谷子啊，拔萝卜啊。虽然很累，但是一路上说说笑笑还是很快乐。

　　外婆家的房子比较破，是瓦房，这里一个窟窿那里一个窟窿的，每次下雨就可麻烦了，家里的盆都不够接水的，外婆乐观的说：“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

　　关键是刺激的是，你经常能在找鸡蛋的时候从某个犄角旮旯里找出蛇皮。有新的，有旧的。光凭蛇皮就能判断出来你将会遇到什么蛇。

　　因为家里比较破，那个蛇悄悄的就溜进家里了。有一次在穿上遇到一条蛇，吓得我和外婆姐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跳了下来，跑到堂屋里拿武器，拿扁担的拿扁担，拿阳铲的拿阳铲。外婆说，那些动物，只要你不惹他，它就不会伤害你的，把它赶出去就好了，不用打死它。

　　是的，我们身居山下，遇到的蛇又不少，可是没有一个人被蛇伤害到过。只是出现在床上还是有点害怕。

　　这就是我在外婆的些许经历，后来我就回忆起了我上学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