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安神香是白真点燃的,他只是不想妻子背负太多。他的的确确存有私心,他不想当年那个在梨树下翩翩起舞的女子拿起长剑,他不想那个无忧无虑的笑脸沾染鲜血。
战场凶险,刀剑无眼,他要替她出征。
见她在自己怀里熟睡后,他便起身点了安神香,然后去了墨渊的营帐。
“墨渊,明日那战我替夜黎去。”
“她知道吗?”
“夫妇一体,她的事便是白真的事,当年与擎苍交战,我的修为你是知道的。”
“好,明日你与无相子守三阵。”墨渊应允了,他亦是知晓白真此刻的滋味,当年白浅飞升上仙时他也奋不顾身挡下了。
烽烟四起,剑气袭人,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若水河畔黑白交错,一支支利剑从耳畔呼啸而过,他憔悴的脸上已焕发出一种耀眼的光辉!心中的信念不变就是赢的希望!他与无相子镇守三阵,大破敌军。
骤然,一枪冰冷的利刃刺入他的要害,血液透过白衣到战袍晕染开。转过身,是无相子,他竟然叛变!偷袭成功后无相子掏出崆峒印破阵而逃。
三阵破,玄冥入。一大片黑衣袭来,他忍着疼痛迎面厮杀,剑柄摇曳的穗子散射五彩光芒。寡不敌众身难退,一刀刀,一剑剑划落在他身上。周围的兵刃随意的丢弃在地上,血肆无忌惮的流淌,空气中散着越来越浓重的血腥气。打斗之中,那缕细丝掉落,他的剑也落了。他急促地微微喘息,使劲伸长自己的胳膊勾那剑穗,是一片金光闪闪的龙鳞。渐渐昏迷中他听见熟悉的呼唤:阿真
不远处一名女子狂奔而来。三阵里那一团团黑衣转瞬围向她,她的脸渐渐变了颜色,眉毛拧到了一起,眼睛里迸发出一道道刀一般锋利的光。冲天而起的浴火凤凰喷落出火焰,炫丽的火红色尾翼扫视那一个个可恨的黑影。庞大的火焰席卷落地,嘹亮的凤鸣声也随之爆发开来。那个女子扯下腰间系着的长笛吹奏起来,一曲离魂肝肠断使得她五里之内的玄冥离魂断肠。一鼓作气,三昧真火烧尽那一个个邪恶的嘴脸。
她怒了,白龙冠天,三昧真火,哪怕最后一口气也要让他们尸骨无存,烈焰燃死!与此同时,援军赶来,支撑片刻。她慌乱奔向那个倒地的男子,她的夫君,此生挚爱。尸海万千,她感觉跑了好久才触碰到他余温的身体。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她浑身颤抖,眼帘已经挂不住那一颗颗饱满的珠子,一种撕心裂肺的痛在她心口压抑不住。无数声呼唤也没有回应,她猛地将他搂入怀中,声泪俱下。
此战僵持不下,乾元山布下的阵法都被破解了,我方伤亡惨重,退避三舍。
太乙痛骂弟子临阵倒戈,我方计策泄露,阵法大破,如何是好?思虑片刻,众将等墨渊发声:太乙尊上,传闻山河社稷图只要一入其中,不管本事多大,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束手无策,只能任由法宝主人所蹂躏?
太乙道:“确实如此,不过这个图不能主动把敌卷入其中,只能设置陷阱,请君入瓮。
可这不免要做出惨痛牺牲,谁领兵去做这先锋?
一番僵持下来,只有一人上前。
“叠风请命,弟子跟随师傅数年,在这四海八荒也稍有名气在,定能引那玄冥入图。”墨渊望着大弟子,有苦说不出,为了天下苍生他不得不牺牲爱徒。
“也罢,也罢,老夫活得这数万年也够了,能为这天下苍生博一博也不枉此生!”山河社稷图只能凭法宝主人念咒语催动,为今只有太乙真人和嫡传弟子夜黎能干这活了。
夜黎已在帅帐外听到他们一席话,也主动请缨。白真已经昏迷不醒了,若是尊师还有什么事的话岂不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