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又名:学会了诱供之术的温客行 或 终于轮到自己被诱供的周首领
温客行低下头,看看周子舒盖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只手,面色如常,眼神却微微幽暗。
【阿絮,你到底知道了什么?你到底知道多少?】
【你是认定了我是你的小皇子,还是当真愿意为了什么江山社稷,做到这个地步?】
【阿絮,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计我的?】
温客行转过头,背着光,整张脸陷在阴影里,周子舒看不清他的表情。
“所以阿絮还真是满心惦记着你的小皇子,也着实是为了江山大义,什么都舍得下啊······”
温客行低沉磁性的嗓音一如平常,以至于周子舒没能发现他语气中的一丝丝变化。
“那是自然,年少之志,十年如一,纵然深陷泥沼,手段用尽,也在所不惜。”
温客行笑了笑,“是吗”,他翻转掌心,将周子舒的手握在手里,周子舒的手修长匀称,明明看起来骨节分明,可握在手里却意外的柔软,温客行好像很喜欢的样子,抓着周子舒的手来来回回地揉捏,一边把玩,一边开口,
“阿絮,你既然许过我那样的事情,却还敢当着我的面 说什么心里还惦记着别的男人 这样的话,本座真是佩服你的胆量。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也不想知道。但我敢肯定的是,既然你心里还惦记着那个小皇子,那本座就绝对容不下他!“
温客行抬起头,眼里的杀气和狠厉毫不掩饰。
“不过既然你真心求我,本座就给你个选择的机会”,温客行伸出食指,认真地比了一个 “一、无论小皇子是在鬼谷,还是在天涯海角,本座都有的是办法把他挖出来,百鬼分尸,碎尸万段!阿絮,你如果舍不得,大可以跟本座赌一把,看看是你先找到他,还是本座先杀了他!”
周子舒终于发现温客行状态不对,他皱起眉头,沉下来脸来,却还是没能想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竟然激起了这个杀胚的凶性。难道······周子舒心里一紧……难道他猜错了?
不过此时状况,明显不允许他多想。周子舒看着这样的温客行,心道此时肯定不能跟他硬碰硬,何况小皇子若真在鬼谷,以温客行在鬼谷说一不二, 神一般的存在,那小皇子肯定是任他拿捏。
想到这里,周子舒只好先软下口气,努力劝说,
“老温,那小皇子对我,对江山社稷真的很重要,还望鬼主大人网开一面。”
温客行笑了笑,“阿絮想保下他?可以~“温客行坐起身,直视周子舒的眼睛,“只要阿絮愿意解甲归田,跟本座回去,从此以后只做本座的鬼主夫人,那么只要小皇子还活着,本座保证把他全须全尾地送到阿絮面前。你看怎么样?”
周子舒皱着眉,神色越发沉重。若温客行是小皇子,那他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温客行完全可以江山美人都要,好好的选项摆在这里,傻子才会自找麻烦。若他不是小皇子,那他用小皇子做要挟,有所要求也在情理之中。可是,他原本以为,就算两人把事做绝,温客行所要的,也不过是眼下的欢愉,但是没想到,老温他······
周子舒深知,他与温客行这样的人,注定一生要与这暗世纠缠到底,真心、爱意对他们来讲都太过天真,可他们却又有着自相矛盾地坚持,若无真心,就绝不可能轻易许诺一生。
他们过的都是刀尖舔血的日子,连明天都说不准,更不可能说什么将来和永远。可是,温客行刚才说了什么?让他“解甲归田”?跟他说“从此以后”?还要他做“夫人”,周子舒越来越想不明白,温客行他到底什么意思?
周子舒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自然,就像平日里调笑老温一样开口,
“以鬼主大人的实力,天下什么美人要不得,只盯着我一个,未免也太亏了些~”
“弱水三千,奈何本座 就只想娶阿絮你这一瓢饮。”
“鬼!主!大人的“赏识”,难道不应该是纠缠不休,或者强取豪夺吗?怎么变成“八抬大轿”了?鬼主大人啊,“夫人”什么的,未免太过言重了吧?"
“阿絮觉得言重吗?可本座还是觉得太轻了~“
“那鬼主大人要怎样才觉得合心意?”
“生同衾,死同穴,即做了本座的鬼主夫人,那便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怎么样?阿絮?你到底选好了没有?”
温客行面色不显,心里却咚咚地打鼓。他不知道自己想听到怎样的答案。他希望周子舒答应他,那样从此以后,阿絮就是他一个人的。可是他又不希望周子舒答应,因为他不想看见他的阿絮满心满眼都是江山社稷,是什么惦念多年的小皇子,更不想看到周子舒的不择手段里,也包括对他,甚至连他自己的终身大事都能拿来做筹码。
听到这话,周子舒也端正了神色, 他看得出温客行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
“老温,你是······认真的吗?”
温客行垂下眼睑,认真,的确是认真的,只是最初的本意,是认真想试探周子舒的心意,但是当这些话说出口,温客行却突然发现,他是真的很想,真的很想要他的阿絮与他站在一处,与他并肩而行,与他一起与浊世奋战,做他的 “鬼主夫人”。
温客行这次抬头,语气坚定,“本座讲话,一言九鼎,我自然是认真的,那阿絮你,终于决定认真些了没有?”
周子舒抿紧嘴唇,无话可讲。尽管他一遍又一遍地猜测温客行到底想要做什么?可最后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但是他知道,让他“解甲归田”,依附鬼主,从此以后就去做什么鬼主夫人,是万万不可能。
温客行看着沉默的周子舒,一时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但是想得到他的情绪却愈发强烈。
所以尴尬的气氛没有持续太久,温客行再次步步紧逼,
“阿絮啊,你这也不肯,那也不肯,本座也很是难办啊,不过谁让本座喜欢你,那我就再退一步。”
温客行说着,抬手揽过周子舒的肩膀,突然把他向自己方向一带,紧紧按在自己怀里。
按住周子舒肩膀的那只大手,在周子舒的肩膀上轻轻揉(hexie)捏,暗示意味十足,
温客行低下头,也凑到周子舒的耳侧轻语,“之前阿絮也曾答应过我的,若是我帮你找到那个小皇子,你就········”
周子舒肩膀上的大手沿着他的胳膊缓缓向下,在摸到小臂的时候自然地横移,正好握住周子舒束紧的腰身,
“你就······献(hexie)身于我。”
温客行掌下的触感跟想象中的一样好,他的手很大,张开手一把握上去,几乎快把周子舒的整个腰围握住了一半。周子舒的腰看起来十分纤细,可是摸起来却弹性十足,昭示着主人的强大。柔软又坚韧的感觉,透露出的是魅(hexie)惑又危险的味道,这种感觉让温客行更加着迷 于是他又一次收紧手掌,把周子舒搂的更紧,细细体会手下的感觉。
而周子舒就没那么享受了,他被捏住腰侧,很少人知道,那里是他最敏~(hexie)~感的地方之一,腰上的刺激让他整个人都忍不住紧绷起来。
但现在“危情”还未解除,所以此时的他只好转着开始有点不听使唤的脑子,努力地思考。
他虽然说过“舍身取义”这样的话,但实际上他只是知道 不管他用什么方法,对于温客行,“这方面”的手段肯定要用的,但他没打算真的怎么样,而且,虽然他没想过为什么,但他就是觉得,老温也不会真的以这些为要挟,做到这个地步。
可是······周子舒侧过头,看着温客行俊美的脸,他好像真拿此话当了真······
周子舒自认不是什么有贞烈观念的人,但这么多年仍然孑然一身,因为忙,因为没有这个心思,也因为 真的没有遇见让他有这个想法的人。
他知道自己刀尖舔血,连明天都不一定有,所以也从来不想什么以后,他向来只随本心,只想现在。
而现在,他突然觉得,如果这个人是老温,似乎也没什么不可以。
周子舒在心里叹了口气,罢了,事是他求的,话是他说的,今天又违逆了他一晚上,他也累了,反正从上次在屋顶喝酒,到后来去逛街,去张家,他就总是对他心软,以后,怕也是拗不过他了,既然如此,就遂了他的愿吧。
周子舒释然地笑笑,努力放软了身子,抬起手,回应般勾住温客行的脖子,“好。”
温客行笑开,翻身再次将周子舒压在身下,“阿絮,我只问你最后几个问题,我想你真心告诉我。”
“好。”
“阿絮,你为什么答应我?”
为什么?这件事是怎么来的,难道温客行不知道吗?周子舒奇怪,”不是你说如果我·······你就帮我找到小皇子的吗?“
温客行的脸色瞬间重回阴郁。接下来的这句话说的,说的咬牙切齿,几个字像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又是小皇子!”
“阿絮,你是不是从知道我是鬼主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算计我?“
周子舒看看压在自己身上的温客行,这种时候,你还问这个?不过看看温客行愈发阴沉的脸,周子舒还是乖乖地回答。
“的确是有所图谋。”
段鹏举是,户部侍郎孙大人也是,这些都是两人默契地心照不宣的事,琉璃甲也惦记过,但是还没行动,何况温客行留在天窗,若说他没有其他想法,周子舒也不信。
可是温客行听见这话却仿佛受了刺激,“那你是不是已经确定小皇子就在鬼谷?那你到底知不知道小皇子是谁?!”
“根据情报,几乎可以确定小皇子就在鬼谷,至于是谁······”周子舒想了想温客行今天晚上的反应,越发拿不准,“天窗还没能进入鬼谷探查,哪能那么容易知道呢。
“哈哈哈哈······”温客行突然笑出声来,“好,好,好!很好!”
周子舒确定小皇子在鬼谷,所以有求于他,周子舒明明不认为自己就是他口口声声,心心念念惦记着的那个小皇子,却还愿意如此这般委身于他?还能为了什么?!
被他的阿絮看在眼里,放在心里的,不计代价也要去救的,从来都不是他温客行!
温客行气的呼吸粗重,借着体~位优势跪坐起来,猛然向周子舒的领口伸手出招,
“既然如此,本座倒要看看,你为了江山大义,为了能找到小皇子,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温客行出手极快,但周子舒也是高手,他一把握住温客行的手腕,
“老温,你发什么疯?”
“你觉得我疯?好啊,那我便一疯到底!”
说着,温客行挣开手,翻转手腕,反而向周子舒的手腕抓去。
周子舒见势不妙,并指成刀,直袭温客行咽喉,趁着他退后闪躲,赶紧从他身下脱身,终于站在温客行的对面,周子舒还是没搞清状况,
“温客行,你又发的哪门子疯?你问的话我答了,你要的事,我也应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不满意?我满意的很!难得周首领坦诚,好歹没有睁着眼睛说瞎话,有所图谋还继续骗着我!”
周子舒莫名其妙,他再好的性子此时也被温客行反复脑抽的行为弄得来气,
“有所图谋怎么了?我有所图谋,难道你就没有吗?”
温:“我是有所图谋,可就算我有所图谋,我帮你杀人,替你背锅,但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你!”
周:“难道我就伤害过你不成?我若有心伤你,你真当我天窗之主就只有这点手段?!”
温:“没有伤我?难道你的手段还不够狠吗?从我们相识至今,你可曾有过半点真心?!”
周:“真心?你问我要真心,难道你动了真心吗?“
这句话问出来,温客行和周子舒两个人都是一愣。这次任由夜半的凉风吹过一阵又一阵,两个人却仍然像这院中的草木一般,一动不动,也没有半点声响。
最后,终于还是周子舒先回过神,他深深地呼了口气,“现在我们两个都不适合讲话,等你我冷静了,我们再来谈吧。”说完,周子舒理了理衣领,有点狼狈地跃起,离开,留下温客行一个人在屋顶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