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完款的田佑显再次望向吧台，才发现莫遇已经不在位置上了，只剩刚刚勾搭他的小男生正气恼地一口干了大半杯冰红茶。
田佑显环顾左右依然没发现人影后，便下意识扭身朝后看，就见自己寻找的人就站在身后含笑看着自己。
还像个侍者一样，手上托着个黑塑料托盘。上面摆着一杯冰红茶和一块精致的小蛋糕。
“冰红茶配红丝绒蛋糕很好吃。”莫遇微微倾身，把饮料和蛋糕摆在田佑显面前的桌子上，笑容比服务生还要标准几分。
“我没……”田佑显呆住开口。
话还没说完，莫遇就恢复了随意的神情，侧身坐在他旁边：“请你的，应该是你的口味”。然后朝几米远真正的服务生挥了挥手，把托盘还了回去。
田佑显低着头“哦”了一声没拒绝，不知道该再说点什么。也不知道心里为什么会很别扭，反正刚进店看见莫遇的那股兴奋劲儿一点都没有了。
垂着头看着地砖缝，眼睛也不知怎么就滑到了莫遇酒红色西裤腰间的钻石腰带上。还偏偏愣神地看着碎钻切面在光下五彩变换，足足好几秒。
“你……在看哪里。”莫遇克制着说。
“没看哪儿，就是看你那钻石腰带挺好看的。”田佑显回神抬头，眼神乱飞的羞耻感只存留了一瞬，晃了下神装作深谙其道，“放心，我对莫教授您的私生活没兴趣。”
不过这话听在任何一个人耳中都只会觉得是在赌气，只不过问题是他在气什么罢了。
莫遇把冰红茶和蛋糕又往田佑显面前推了推，闲适地整了整西服的褶皱：“有记录好吗？”
田佑显：“什么？”
莫遇又重复了一遍：“刚刚都有听清楚吧，有没有记录好。”
田佑显睁大了一下眼睛，恍然明白了一点但并不确定还是没出声。
“我是说我和那个小男生的对话，gay吧的社交内容有没有记录好？”莫遇伸手拆掉吸管的塑料包装，帮一直没动手的田佑显插在冰红茶里。
“你刚刚是……故意的？演示给我的？”田佑显惊住，心里坑洼落灰的小洞洞一下子被填平了。原来对方真的就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原来莫教授一直知道自己在旁边看。
莫遇点了一下头，挖了一口红丝绒蛋糕把叉子递到田佑显手里：“也不算太故意，这就是gay吧很常见的一种社交方式。如果我愿意，刚刚就可以把那个男生带走。”
“不过这种情况在SEXY-BUTT并不常见，这里偏清吧，更多人其实更愿意先了解再进一步相处。但在有些酒吧，甚至不局限于gay吧，这种现象的确是常态。”莫遇继续补充，开启了一本正经的教授模式。
“不好意思啊，误会你了。”田佑显把那口红丝绒蛋糕塞在嘴里，语气弱了几分开口道。
莫遇轻轻笑了笑：“误会我什么？误会我真的是来撒网猎艳的？”
田佑显咬了下唇，泛着小麦色的脸颊染了些许还挺明显的绯色：“不是那个意思。”
“田佑显，我觉得我有必要和你解释一下。第一，我永远不可能在这里找对象。第二，在这间酒吧里除了你和我表弟，没有人知道我现实里的身份。第三，因为我经常一个人来也会和人聊天，酒吧的人都觉得我是在找心仪的0。”
田佑显点了点头，为自己刚刚胡乱的揣测感到不耻。
“对了，你应该知道什么是1，什么是0吧？就是攻受。”莫遇抬了下眸，像是在体谅他的知识库。
“嗯，这个还是知道的。”田佑显感觉空气突然变得好热脸颊好烫，就像烈日的炙阳下刚打完篮球赛一样。
有些东西就算不刻意去了解，在周围腐女众多且自己还被组CP的环境中，有些东西他还是多少知道点的。
上面的是1是攻，下面的是0是受。可根本不知道两个男人除了互相手动外怎么上床的田佑显，其实并不知道区分上下有什么大意义。在田佑显泛泛的概念里，攻受的简单区分法就是――攻要保护受，受会向攻撒娇。
这样看，如果莫教授真的是gay就一定会被理所当然地划分为攻。
莫遇没看呆呆地吸溜着冰红茶的田佑显，随意地偏着头淡淡开口：“你是固定每周五来SEXY-BUTT调研吗？本来还以为你来之前是会找我的，看来我们之间并没有我以为的那么熟。”
“也不是，就是想明天是周末，周五晚就算出了些意外也不要紧。”田佑显这么说，是因为联想到了上周来酒吧忘记时间差一点被关在寝室外。
莫遇没憋住笑了一声，他总能被田佑显的很多话逗笑：“意外？喝醉还是失身啊。对了，你是不能喝酒吗？”
接触了几次田佑显也习惯了莫遇的腹黑，也没有之前脸皮那么薄了：“也不是不能喝，是这的酒太贵了，而且一个人喝酒也怪怪的。”
“所以你为什么不约我一起？我一个人喝酒也很无聊的，我可以请你的。”
“莫教授，虽然你很有钱，但是我又不是你什么人。”原则问题田佑显还是拎得清的，SEXY-BUTT的酒最便宜的也要六十多，而且这并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
莫遇神情一下子认真了：“我又不是白请你。其实我上次就想和你说了，我最近在做一个有关人际的课题，刚好缺少大学生样本。如果你不忙的话想你每周末能抽些时间和我见见面。我也会给你的gay吧调研提供我所能的一切帮助。”
“当然，就算你不愿意帮我，我也是会帮你的。毕竟我们之间不是交易，是朋友。”茶色镜片显得莫遇的肤质更白了，像是牛奶一样。
又是这么近，甚至比上次更近了一点。看着莫遇浅金色的睫毛在光下温柔的微微抖动，田佑显握着叉子的手都抖了一下，这双真诚的眼睛真的让人难以拒绝。
长的好看的人是有特权的，田佑显又一次如此觉得。
“好啊，我周末不怎么忙的。”但田佑显这句回答并不是为色所迷，而是真的很愿意，“但是请我喝酒什么的还是不用了。”
田佑显也是有自己的坚持的，不能让步。
莫遇瞅着目光坚定的田佑显，没忍住一笑，满不在乎的语调：“没关系，我有课题经费的。你和我出来的所有的开支都是可以报销的。”
“真的……吗？”
“真的。”
田佑显迟疑地看着对方笃定的神情，却觉得莫遇一定是在骗他。他一点都不觉得课题经费可以报销酒吧的账单，但也没去反驳。
“那从明天就开始吧，你明天有事吗？我带你去看电影。”莫遇眉目舒展，笑盈盈地开口。
看电影？田佑显一懵。
为什么莫教授的语气，有一种两人刚刚一直在讨论的根本不是课题和调研合作，而是周末去哪玩的感觉？
看着对方眼里闪过的那丝锐利的愉悦，田佑显突然觉得有脊背一阵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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