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脏兮兮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手中的书本也是破破烂烂,嘴里不停念叨着,像在唱着山歌。
此人半疯半傻的样子实在令人忍不住想离远点,而周围的人却习以为常,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时敬凇鼓足勇气,上前拦下他,礼貌地问道:“老人家,我想请问秋水镇在哪里?”
乞丐抬头看了看时敬凇,又低下头,继续低声念道:“南城西北角,三十里地处,正是此地。”
但是当乞丐的目光不经意落到轮椅上的林秋分时,脸上的神色骤变,手中的破书蓦地掉落在地上,“雾都……雾都……汝乃雾都之子?”
“雾都?”林秋分疑惑道。
“什么雾都?”时敬凇凝眉,看向眼前眼神恍惚的乞丐老头,“老人家,您说……”
身旁有路人劝说,“别理他,这家伙是我们这里出了名的疯子,二十年前老婆孩子丧生火海,导致现在这副德行。”
“哈哈哈哈……”疯乞丐突然笑出声,转而又唱起了胡编乱造的歌,“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破尘烟,哈哈哈!”
“走吧,秋分。”
对此,时敬凇摇了摇头,对底下的林秋分如是说,便推起轮椅,往前走了去。林秋分悄悄回望,看到疯乞丐还在那边痴痴傻傻地唱着让人听不懂的歌,他竟然有些同情那人。
沈霜降最不能理解的是,林秋分的不辞而别,甚至连封书信都没有留下,望着眼前空落落的客厅,似乎又回到之前独居的日子了,再加上这些日子没新鲜案子,他也就陷入了“空巢期”。
直到一通电话打破沉寂!
“喂……”他恹恹地应了一声。
“好久不见,沈队。”
电话那端传来熟悉的声音,有些苍老了,沙哑了,但是还可以依稀辨认。
“老队长,你怎么突然想起打我电话了?”
“来问候问候曾经的小破孩,有没有进步,呵呵,最近忙不忙?沈队。”
虽然说他是副队的级别,但被曾经对自己有过一臂之力的夏建国这么一称呼,他倒是不好意思了起来,脸一红,连忙说道:“夏队,您还是直呼我全名吧,那个,怪不好意思的……”
“哈哈哈,小孩懂得谦虚了,不错不错,那我就直奔主题了,霜降。”
夏建国把前阵子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当他提到三十年前父亲的死可能与林法官那件案子有关时,沈霜降脸色骤变,“夏队,你是说,杀害我父亲的人可能与林法官有关?”
“我上午回了趟以前的警局,翻了翻过去的档案,发现你父亲的死亡时间在池律师和林法官之后的36小时内,所以,我觉得很有可能是有人替那对夫妻报仇,而杀了他的。”
“那,到底是谁,是谁杀了我父亲……”沈霜降颤声道。
“目前还是个谜,”夏建国道,“被杀害的那对夫妻,还留下一个孩子,当时孩子才五岁,至今生死未卜。”
孩子……
挂断电话后,沈霜降坐在沙发上,呆呆的出神。他的心里一片混乱,无数猜测纷沓而来,他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只感到头脑嗡嗡作响,但是他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他的猜测只是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