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我厚着脸皮问了许多,总算把James的家底给大概问出来了。
原来James和家人好端端住在城里,可待他大学一毕业就被清理门户赶了出来,按照他们洋人的方式,孩子大了不中留,让在家里住到大学毕业真是仁至义尽了。从此,家人与他一别两宽,连普通朋友的关系都谈不上。于是他在城里租了个房子,过得磕磕绊绊,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这段他没细说,想必说出来也会丢脸吧。因为总被房东赶来赶去,他也想拥有一套自己的房子,最终绞尽脑汁找到了赫德,这个有着超低房价的地方,又通过当地中介花了3万美金买了一小幢破屋!他干脆从城里搬到这里,几乎是风餐露宿将它修好,从此便在这过日子了。每到夏季,他便拿着他做的各色首饰去城里卖一波,竟也能维持生计,现在不仅升了值,还能避疫。正所谓蛇有多粗,洞有多大,如此也是一种生活方式。
在他吐露完心声之后,放下紧绷,我俩稍微混熟了一些。我发现James只是有点情商耿直,并不是自闭症。
“... ...James,我该走了,我怕天黑之后我不敢开回去了,怕鬼啊。” 想到路上的情形,必须得走了。
“都下午了,我给你找个家庭旅馆住着,明天早上再走。” 他命令道。
“有旅馆?太好了。”来都来了,我也不舍得就这么回去。
原来,那个旅馆就是我路过的红房子之一,听说叫“赫德红屋”,是隔壁大铁门“赫德庄园”的一部分。我们走进赫德红屋的首幢房并定了住一晚,这里虽然陈旧但并不十分破烂,住一晚也不是特别便宜哦,要100美金呢。
我问门前女招待:“平时定房的人多吗?”
她很老实地笑说:“多,满满的。我很穷,租了这幢房子,房东勉强同意让我做生意。”
我想了想,这“很穷”的人赚的该比James卖首饰多吧?
James安顿好了我,自己就准备回去了。我叫住James:“你当初买你的小屋时,是找的本地房产经纪人吗?”
“是,叫Anna。”James回过头来。
“拜托你个事,帮我联系联系她!”
“哦,可以,也许她就在赫德。”
我忽然萌生了一个念头,我何不也搬到这来住着,避避疫情,等好了再回城去,毕竟这生活费实在太低了,几乎花不了多少钱。而城里呢,昂贵的水电费,房产税,生活费,攀比竞争等,林林总总让人心态失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