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郡公一家被斩首了!”一个人趴在小厮耳朵上悄咪咪说。
小厮瞪大眼睛,“这!这……”
“小声点!会被——”那人举起手在脖上一横,小厮瞬间闭嘴,周边行人纷纷赶往家中,关紧门。
时候已晚,随灯火看着外头曲折游廊,叹息:“多好的人呐!一家子就这样没了,哎。”
“少说两句,曾经不还气楚郡公家吗?”旁边的男人撇女人一眼,女人嘲讽:“那是郡公家家族显赫,儿女聪慧,我们样样不及郡公家,是嫉妒!哪敢气?”说完,“亏你以前还受过郡公恩惠。”
男人闭眼收紧拳头,“宫高过主,可怜郡公一家三代人。”
“算了,你早点睡,明,还要早朝。”女人最后皱了眉毛。
“今晚无眠。”
月亮圆溜,树梢上蝉鸣不止。
太阳还未升起,只有少许亮光,一路上摆地摊的支好地摊,出海的上了港口,空气中还有面食的香气。
“陈大人。”对方忧心忡忡。
“陆大人。”陈序摇头,隔墙有耳,何况宫门外。
陆锦岑愁思不断,“入宫吧。”陈序开口,两人随队入殿。
一句皇上驾到,殿内事物晃得就大了。
“众卿,宫外人心涣涣,诸位可又什么想说?”皇帝坐台上,语气较为高傲,不似曾经那个体弱皇子。
“皇上!”新提拔的中书侍郎提议,“臣以为可把罪人楚浔一家的恶行告知于众。”
皇帝轻勾嘴略点头,“可楚浔到底是开国功臣,朕,需考虑。”
“自古君主犯错与庶民同罪,区区楚浔不可略过……”中书侍郎把话说的浅显,怎可生前投敌卖国死后以下犯上呢?
“臣认为李大人说的极是。”有人附和,都是些逢势就迎的家伙,陆锦岑暗骂。
陆锦岑奏疏:“臣认为李大人的话虽正确但楚浔一家生前到底是为国效力,现不至于公开其罪行。”一群大臣阻拦。
皇帝拂手,“好了,张贴其楚浔一家罪行,朕要好好清理朝堂的腐败分子。”
受其楚浔一家恩惠的都心下叹气,到底都变了。
“找到楚南薇了吗?”皇帝质问,“属下无能,未……未追踪到南薇郡主。”
“要你们何用!算了,一介女流闯不出什么名堂。”
属下敛住眼色为楚郡公一家默哀。
以安,一个字,跑!
快跑!离开这!
祖父,爹爹都死于非命,兄长也早时乘船未果被杀,娘亲的最后两句话就是叫我跑,我必须活着!
秋末的天气已染寒,这山上斜枝横逸,路不好走。楚南薇庆幸自己从小被教导的不止琴棋书画,庆幸自己不是个娇小姐。
天越往后越冷,要找个栖息地休息会儿,可万一士兵突击,不行!要早走,一刻不停,她身上是满门人命,她要早点报仇!
砰的一声摔倒了,“嘶,好痛。”楚南薇的捂住受伤的腿的周围,不敢轻易动弹,怎么可以摔倒就痛,怎可以痛,风吹的哗哗响,割皮切肉。
扯着嗓子呻吟:“楚南薇,你能行,坚持一下的事!”
站起来,站起来!干裂的嘴角抽动,楚南薇急切的想要逃离,缓慢站立,几秒又摔到碎石子里,前进,就这样匍匐前进。细嫩的皮肤刮的生疼,努力扯着仅有的衣物避免再多的伤痕。
匍匐着,往前走,前面才能活下来,才能为族人报仇!这是支持楚南薇唯一活着的信念。
风肆无忌惮吹刮,树摇摇欲坠。水,她要找水,寻着湿润泥土可以找到吧。楚南薇双手抚摸着土地,指甲盖的缝隙夹满泥土,大力的抚摸着土地,一寸又一寸,两脚奋力的往前蛹着。
没有,没有,哪里有水?
林子中闪现噗嗤声,是鸟拍翅膀!往鸟的方向走。
天暗下来,楚南薇扬头看到了水沟,小小一条但足够她喝饱!饱到足够她明天再找吃食!
想到着楚南薇蝴蝶骨一震,匍匐的动作愈发快,她的眼里是对水、对生存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