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参见恪王爷。”
“李公公快请起。”
快到盛夏，林琬琛虽然渐渐少了些怀孕初期的不适，但淳于燮还是以她身体赢弱为由，经常告假不去朝会。
今天也是如此，只是刚刚过了朝会时间，皇帝的贴身内侍李荣就亲自登了门，随他而来的还有两位年长的姑姑。
“王爷，王妃有喜，皇上听说恪王府里净是些年轻侍从，觉得不太稳妥，特意给王妃调拨过来两位有生养经验的姑姑伺候起居。”
一双凤目微微眨动，以淳于燮对自己父亲的了解，这个时候送人过来显然是另有所图，但人已经进府，话也说得无懈可击，想要推辞已经是不可能了。
“琐碎之事还劳父皇记挂，是本王不孝了。”稍一躬身，朝着跟在身后的白衣递了一个眼神，“先为两位姑姑安排个住处，好好歇歇。”
“是。”
目送着三人走远，淳于燮才又继续说道：“天气炎热，劳烦公公到此，请到花厅喝杯茶再走。”
“不必了，老奴还要回皇上跟前伺候，就不多叨扰了。”李荣躬身施了一礼，“但……老奴有几句话，王爷别嫌老奴啰嗦。”
“公公愿意和本王唠叨，是本王的福分。”
“今日进府的两位姑姑，身着浅灰色大袄的是谢姑姑，是老奴从清宁宫中找太后讨来的，曾亲自伺候太后在高龄诞下瑞王爷。”李荣微微笑了笑，抬眼迎上了淳于燮一张没有表情变化的脸，“另一位穿着褐色衣裳的沈姑姑，是皇上亲自赐下的。”
“父皇亲自赐下的？”
“是。这位沈姑姑耳聪目明，最适合做个跑腿传话的人，而谢姑姑年纪稍长，老奴觉得让她贴身伺候王妃更稳妥些。”
淳于燮微微皱了皱眉头，一双凤目直直地望向李荣的双眼。可惜，深宫中的人，早就习惯了藏好自己的心思，就算他故意卖了破绽，仍然让自己探究的目光落了空。
“本王这个孩子命好，是父皇的第一位亲孙，也让父皇费心了。”
李荣收了眼光，低头欠身说道：“生养孩子本就是凶险之事，王妃又是头胎，王爷一定要当心。老奴在此愿王妃可以母子平安。”
“本王谢过公公。”淳于燮也微挑了嘴角，回礼答道，“有公公的祝愿，本王相信他们一定回平平安安的。”
“老奴告退。”
“小德子，替本王送公公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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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小德子重新回来，淳于燮仍然静静地坐在花厅中，如果不是偶然间眼睛的眨动，他几乎像是僵在了椅子上。
李荣自当今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就在侍奉，从龙潜邸，他根本就犯不着用违背皇帝意愿的行为来讨好一个皇子。
可，他刚才说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眼神都是在提醒自己，这其中又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小德子，命人去查查这位姑姑的来历。”
“王爷是怀疑皇上要……”
“‘无毒不丈夫’，父皇向来是个大丈夫。”
“是。”
“等一下！”淳于燮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突然出声喊住了小德子，“小德子，替本王去请瑞王爷，就说本王新得了好茶，请小叔叔到茶楼品鉴。”
“那，那两位姑姑？”
长指摩挲着白玉指环，凤目紧闭，再睁开时，满眼决绝：“让谢姑姑和紫云近身伺候，沈姑姑负责府中事宜，告诉白衣，一旦发现她们有什么异动，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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