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一身艳红的男子正策马奔腾,将远赴东洋。越是到疆域边境处,看到驻立沙场的鬼鸦旗帜越多。
那些黑色的旗帜在风中飞扬,像是裹尸布般萧瑟,又似夜幕降临下的招魂旗,似乎将要卷起深沉的怨灵之海。
他知道,那是阴王的手笔,阴王将军既是保家卫国的战神,也是像死神一样的入侵者,所过之处,无不血流成河。
但有关他的故事,少之又少,似乎他的存在就是一个谜题。
可他是阴王的哥哥,同时也是一个庶子,无名无分。甚至都没见过他的弟弟,只知道,连当今圣上都忌惮的存在,却是名正言顺的抢走他所有光明的人。
为什么,从他一出生就要被如此打压。
那个时候,将军府里有一位打杂役的小倌,每天就是与各种马打交道,只知道这个小倌与平常软弱的苦命小打工仔不同,他有一双慧眼,也有传言说,他那双眼睛,可以看见阴阳两界。
那个小倌,可以识别千里马,并且在训练喂养马匹上面,比专业的大师还要厉害。
就比如现在他骑着的马,就是经过那个小倌悉心照料的,看起来就很普通的。
但是,这匹马性格温顺极了,不怕辛劳,一路舟车劳顿不曾有过一丝懈怠。
可真就是,有灵性。
那个时候,他经常听说书先生在福馆茶楼里讲,阴王在少时便结识了一位土巫。那可真是比手足兄弟还要亲热,两人几乎不怎么分开,每天吃的也与常人不同。
他知道那个土巫名叫安灵。
土巫在当时是什么存在?大概是,来自冥界的巫术吧,令人听之便生怯。
这可比什么赶尸人等荒唐事还要荒唐呢,那土巫是直接可以把死人从土里召唤出来,甚至于凭空捏碎活人的七魂六魄,只一眼,便能让人吓破了胆般的存在,不过不管怎样,死亡并不可怕。
往往可怕的是来自自己内心深处的幻象。
而土巫一方面可以净化你,另一方面,可以深入你的核心、催眠你,似乎进入了鬼域一般。
土巫可以制造假象,但鬼域,只有五魂术并用方可建造。
那时候,他就在想,阴王怕也是会五魂术的,如若不然,他怎么连他一面都见不到,就算见到,也只是他建造出来的错觉。
他不断去寻找翻阅各种禁忌书阁的古籍,为此他也长了一身本领,他比盗贼更精明,比浪迹天涯的侠客身手更好。
但他始终参悟不透,更是修行不到,哪怕一点,有关五魂术之窍。
他觉得应是他命格如此,本就强求不来,不管他做什么能做的多好,都是在普通人的基础上,升华而来的经验,但这些经验,他也不过是比其他人早些得到了,又或者说,他在此时的想法,都是顺应了,世外高人的控制,他不过是棋盘上的一个代替品。
他也血洗沙场,获得荣耀,但他始终在和阴王的比较下抬不起头,不过他一点也不介意,他只想,见一面他的弟弟,把他的容颜永久刻在自己的脑海里,将他的声音也镶嵌进心里。
他大概是疯魔了吧。
包括那个见过他的不知何时失踪不见的小倌和安灵,都要见到,就是死,也要死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