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觉然当时只是位留学东洋的哲学系学生,但他的文采平平甚至充满了老古董的气息,让人看到第一句就丧失了再往下读的想法,但细细看来,他的字里行间都是密密麻麻的针,既贯穿了古代又连接了未来,句句诛心,杀人于无形。
说起来,无法攻读他的文章,也是克服不了心里的某种恐惧。这种恐惧不是华丽的词藻堆积出来的高贵感,更不是荒诞无稽的笔锋描写的神魔兽性之论。
他被其他人乃至后来崇拜他把他当做老师或师傅的,称呼为,鬼师或死神。
至于后来,再有人想看他留下的任何痕迹,都早已化为乌有,而跟他有过联系的人,也都隐匿江湖了,再难找到,就算碰见,你看到那些人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恐惧。
但这位鬼老师,相传也是有过恋人的。
听着描述,有点像神话故事,但那个老师神秘的恋人,有着一头彷若流星雨划过,即将消失之前的光影般迷幻的长发,一双兽类般锐利如寒冰的眼睛,还有一双巨大的黑色羽翼。
他每次都会在樱花盛开的季节里,去见安觉然,和安觉然漫步在种满樱花树的废弃列车站台上,一直向前走,直到浓密的树林慢慢将两人的影子也吸收殆尽。
一个学生说,老师的手稿里原有一句话,说是——
【走向礼堂之路,那里的尽头有我们的房子,但我的心里没有樱花,怕是你的笔下,也从未有过我。】
但那学生早已经忘却了那句话,只是凭借某种感觉零零碎碎的拼凑了一句话。
仅是这样,也够了。
那个学生,就是樱兰。
他疯狂地爱慕着一个外来的复仇者。但是,那人的眼里只有安觉然。
但他又怎会不知道,安觉然并非在这里的留学生,而是一个间谍。他是密码破译员,也是位神秘的掌权者。
他不仅参与了红楼事件,整个科学院都在他的运筹帷幄之中。
那些鬼,也都是他制造的假象。
樱兰,寻求一个女巫的帮助,他的灵魂暂时占领了安觉然的身躯,在樱花盛开的季节里,他看到了祭翎如期而至,他得到了摄魂花,也晓得祭翎原来与祁勋的弟弟祁绚的关系密不可分,甚至到了,以假乱真的双生地步。
于是他请祁绚创造了不止一个梦境之地,而这些地方,都是以安觉然高中时期校园里的大樱花树为中心,不断向外扩散,向前一步是摆满药罐子的浴室,向后一步是初中时期的焚烧室,漫恋绝望而无助地呢喃着安觉然的名字。
祁绚也早就忘了,为什么要这样,还能走出这些“模型”吗?
他为什么要做这些,而现在,哪怕是约尔都是本不存在的,但他顺应着不断叠加扩展的空间,在无尽的蝴蝶效应下,发了不止444封邀请函。
而这些天数,安觉然每天凝望着各种冤奇惨案,在镜头前早已迷失了自己。
他追求的金钱,也不能让他逃出这个地方。
而每一天,类似霍格沃茨的旋转楼梯,他被推进着,走向命运的分叉口。
而他却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