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萧若缕目光如炬“你的手。”
尚许也不避,抬起手来:“无事,那孩子不坏,知恩图报,给我上了药。”齐北忙拉住他的手,这孩子动作急了些,把尚许扯得倒吸一口气,少年动作一僵,动作轻了些,细细察看,那手原如无杂质的美玉般,现伤痕累累,修剪圆润的指甲也断了好几块,但伤口处并未泛红,这应是上了药膏的缘故,不然经尘土碎石,那伤便是得红肿不堪。“无事,小伤,从前师伯只身一人入兽潮救人,那伤可比这重多了,我当年躺了半年不止。”齐北没有说话,他自然知晓这是事实,也知这温润男子是为安慰自己,掌门师伯善心肠,就算当时无一人敢出手,他也是义无反顾便冲入那九死一生的兽潮。
齐北性子傲,这些话也只是在心里说说,不会将它言于口。
他五官还未长开,却也是上佳,当真不知长开后会是如何的绝华风华,生来的世家子弟,礼数风度皆备。精致的五官之上有着少年人的桀骜不驯,齐北忙从药箱中取出纱布来,却较为艰难的想帮他包起来。尚许一见便笑着婉拒:“多谢师侄好意,不必麻烦,以我修为快些便好了。巧巧如何了?可是受了惊?”齐北声音闷闷的:“她吓晕了,方醒无大碍。”
尚许看他拿纱布之时,脑中就闪过一幕书中原文:“我替你包便是瞧得起你。”齐北唇角笑意冷冷,一双丹凤眼一勾,闪过厉色,纤细且节骨分明的手指缓慢的绕了一层又一层纱布,他笑的含蓄,眸中冷的刺骨,手指弯曲,将扯的绷直的雪白纱布握入掌心,就那么狠狠一扯!那凄厉的叫声,从地牢之中传出...
他就怕齐北不小心给自己手指骨扯断。
虽然说这是自己小时候看的,但无论过多少年也没让那对病娇疯批的阴影消磨,还有女主和反派死的贼惨的剧情。深夜在被窝里哭老惨了,但大了就觉得剧情老套狗血了些。
其中的反派角色——林宿在反派榜之上常年位列第十,他家族灭亡,多年隐忍,阴郁却深情。
“不必多虑,方才救人心切,将灵力用尽了,才失了手,不过划伤罢了。快些休息,明日一早便要起程去瘟疫之处送草药,身体别受不住。”尚许柔声劝着,将手从齐北手中抽出,本想拍拍他的肩,却忆起手上干涸的伤口,怕染了少年素色净衣,便收了手,温润一笑“擦擦手,或沐浴后便去休息了,乖。”
好似无论发生什么,他仍是那般的温和,似水的明眸,唇角笑意如故。像是天上撒下的月光,在人间万物之上渡上一层薄薄的月光。无比的宁静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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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马车缓缓驶出城外,于羊肠小道之上,木轮驶过碎石,马车便跟着颠簸。
萧若缕昨夜收到急信便连夜御剑赶去不知何地处理事务。清晨醒来,尚许便又一人领两娃,问他为什么不御剑?费话,他符修不会剑。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再不到,他可就撑不住了,女主不修无情道了,这脾气真和一般孩子似的,还比一般孩子更皮!放开我的腿啊喂!
云巧巧上窜下跳的,最终目的明确的往尚许修长的腿上一扑,水云宗的服饰都是上好的布料冰冷细腻,带着檀木香气。她睁着杏仁似的双眼笑盈盈瞧着尚许无可奈何的神情。
小姑娘香香软软的多可爱不是?很难想象原著之中,她修无情道,板着脸的模样。但可爱是可爱,不过现在看起来一个老男人调戏小姑娘终归是不好看的。
“巧巧快些起来,教人看去了多不好。”他依旧那般温柔,用啧怪的语气道,云巧巧嘻嘻一笑,立马蹦起来去寻端坐在旁的齐北:“师兄师兄,咱们要见师尊了!”对于小姑娘的欣喜,齐北却微微颔首,应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