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的轮子缓慢压过山间小道留下两条长长的痕迹。
倘若,找机缘找草药这种事不带上风流倜傥的男主,与娇弱可人的女主那必将无功而返,虽然这本书是反着来的,原著来讲是这样的,现在嘛,就...两个多动症儿童。尚许觉得这还算好了。毕竟,一个世家小公子,一个医药中长大的文静小姑娘,多多少少是收敛着的。
齐北坐在马车上,一双如琉璃般的眼眸,望着窗外如画的景色不断后退,他虽年纪尚小,五官还未长开,但依稀能看出日后的绝代风华。云巧巧婴儿肥的小脸,放在窗框,莹白的小手也搭在上面,水润的双眼巴巴看着窗外。
孩子总是对外界的一切充满了好奇。
尚许端坐于马车之中,他一双猫瞳折射出流光溢彩,注视着那两个孩子,嘴角抿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一盘白玉糕伸到两人中间,孩子总是爱甜食的,尤其是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云巧巧双眼一亮,目光顺着盘子上那只如玉的手,望到尚许那张俊逸含笑的面上,他轻声道:“吃吧。”“谢谢师伯!”小姑娘声音娇脆。
齐北的双眸也是微睁,看着白玉糕又看看尚许温笑不语的脸庞,对方将盘子递到他面前:“来。”齐北转向吃正香的云巧巧抿抿唇,道:“我,不喜甜。”
尚许看破不说破,笑如春风:“看师伯的面子,尝一块。”他说话向来让人舒服,齐北本就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闻声,面上那抹纠结散去,现出光彩来:“那自然需看师伯面子,弟子便尝尝。”说罢缓缓伸出手来,取一块糕点来,小口小口吃起来。
瞧,傲娇都是吃软不吃硬的。
车轮骨碌骨碌转着,却听一声马啼,马车缓缓停下。
“掌门!有人!”侍从撩开帘子面色焦急,两个孩子皆变了脸色,尚许道:“我去看看。”他弯下腰,轻轻挽起米黄色的帘子,向外看去。
微风撩起他的发丝,目光所及之处,一袭黑衣顺着风向马车所在之处奔来,不时向后看去,神色阴郁沉稳。
他应该是在躲避什么人。一双黑沉沉的眸子在看到马车的一瞬动作一滞,但后有追兵,不得止步。
【反派榜第十,林宿出现,请酌情考虑,选择。】
【一,帮他。二,无视。】
尚许见他上线,便放上一颗平常心:安心,这反派主角都是光环的,无视,才是最好的选择。
【那可不一定。】
尚许一愣:什么?
【你都当工具人了,保护男女主反派什么的,不介意吧。】
尚许:我有点听不懂你的意思。
【听不懂没关系,反正其中死任何一个,受罚的,是你。】
尚许难以置信:他们没有光环吗?!
【想多了,没有,他们生命你负责。】
尚许愣神片刻,望着那道身影,一咬牙。
“掌门?!”
那人方要不顾一切越过马车,不想一道力,将他直直卷进马车。腰上一紧,尚许揽住林宿的腰抱入马车之中,另一只手捂上他的嘴以防出声,对于怀中人挣扎不停的手脚视若无睹,严肃道:“换路,走。”
侍从不敢多言,驾马向另一条路飞驰而去。
“那小子往哪跑了!”待追兵赶到,己是无了痕迹。
“怪了,那毒娃娃就是往这跑的,不过因机关滞留一瞬,怎会...”一名年长修士,长须飘飘,皱眉望着地上的印迹“难不成...”
“那小子无门无派,臭名昭著,哪个不长眼的会让他搭车!”另一道沙哑的声音道“那臭小子又受了伤,跑不远的,说不定就在前面。”
……
待走远了,尚许舒了一口气,但还没放松,手上就是一痛,“嘶——”他吃痛下意识松了手,林宿趁机往马车外一跃,但尚许动作反应可是极快的,那纤长的手指勾住林宿腰带狠狠往回一扯。这变故发生的太过突然,前后不过几秒时间。
但来不及反应,尚许下意识将林宿往怀中一护,这马车空间大是大,繁华也是真繁华。不过摔左伤男主,摔右伤女主,中间有一张红木桌,桌角尖锐。林宿身上有伤,尚许能感觉出来,无法,自齐夭说出没有光环这件事来,尚许瞬间感觉他们都瓷娃娃似的摔不得碰不得。没办法,摔自个,修为高皮糙肉厚,他甚至来不及使灵力,纤瘦的腰就狠狠撞上了桌角,生怕反派再往外跑给抓了,纤细且有力的手臂,从身后将他紧紧锁住。
不上心不行啊,别死一个要自个老命。
尚许闷哼一声,表情崩了一瞬间,紧紧抿住唇,林宿又要往外窜被他搂住腰,没跑成。
“师伯!”云巧巧被这变故一惊,急急向尚许扑过来“您没事吧,痛不痛啊。”小姑娘吓得双眼泪汪汪。尚许这点痛还是忍得住的,忙安慰她:“无事无事,不痛。别哭了。”他直起身来,深吸一口气,低下头看到自己右手虎口处一圈鲜红的印子。
你可真是个牙尖嘴利的小伙子!
齐北出声:“师伯,此人一看便绝非善类,您为何?”尚许示意他安静,开始寻思扯一个什么样的谎才有信服力。
有了!
他将己经放弃挣扎的林宿带出怀中,在他面前蹲下,轻声细语道:“他,像我一名故友。”此言一出,在场另外三人,都愣了愣“只可惜,命薄,几年前魔修作乱,他死于那场浩劫,我竟是连他的独子也未保下。”说到这尚许似是落寞神伤垂下眸来,低低的叹息“这么乍一看,我差些便以为你便是他,现在这么一看,却又有诸多不同。”他伸出手来,想将林宿垂落的发丝撩起,对方却警惕的向后退,尚许手上微微使力轻声道:“别怕。”他细长的手指,将林宿垂落脸庞的发丝别到耳后。对齐北道:“万物皆有灵,生来没有善恶之分,他年龄与你一般大,没有陷太深,应还有改正的可能,可知晓了?”
【为了任务你真是什么丧良心的话都说得出来。】
尚许怒了:他下马车死了,还不是算我的!
齐北似有所懂:“师伯您故友,难不成是当年为防魔修而全族覆灭的南溟林氏?”林宿闻言瞳孔猛震,也不知是喃喃自语还是对尚许说出了第一句话:“是吗?真有可能改吗?”尚许一笑,如沐春风:“只要你想,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