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迟爻根本想不到,仅仅只是一个讨论的功夫,再站起身,兔先生已经通过地面的移动转移到他面前来了。
庭临为了提高效率,已经和周家两兄弟商量好了分开寻找,没准在哪个死胡同里能够有更多的身体残渣供他们攒上积分,不过秉承着保命最要紧的原则,只要见到兔先生或者听到童谣,不论在哪里,都要第一时间放下手中的事情原路返回。这下叫了两声迟爻见没动静,便也没想多少,臭骂一声后就起身继续寻找了。
不留心眼,杀也!迟爻在内心大喊。
兔先生歪了歪自己毛茸茸的脑袋,一对雪白的耳朵上沾染了少许鲜红色的血,此时仍然完美的保持着一副绅士的模样,看着风度翩翩地对迟爻咧开嘴笑了笑,伸出那双雪白的爪子往自身两旁摆了摆,问道:“你是想要问我,我是什么时候来到你背后的吗?真是不得不说,人类真是无知呢,特别是像你这种根本没有反侦察能力的人……”
兔先生站在原地顿了顿,继续说:“在你这堆朋友起身去别地寻找的时候我就来了,当时还有点害怕呢!好了,陪我一起玩捉迷藏吧?我不希望发现卧底。”说着一把拿下了迟爻西服上的一枚胸针。
“卧底?”迟爻微微眯着眼,向身后退了一步,嘴角还正上翘着。
这枚胸针其实拿了没拿都没什么,本来就是庭临在游戏开始之前给他的传讯胸针,轻轻碰一下后就可以他通过摩斯密码给对内的人传达消息,对接,以及指挥,本来还想着能不能通过这个胸针,后面向队内其他人报备兔先生的位置的,这下好了。
还传个毛线啊,这兔子他妈比人还精。
希望破碎。
因为兔先生比迟爻高出整整半个脑袋,所以迟爻在这么近的距离想要盯着它的眼睛给一点威胁感给兔先生时,只得仰着脑袋去看,以至于他自认为非常危险,霸气,有震慑力的眼神到了兔先生眼里就成了……
他干什么?是有斜视吗,还是我的错觉?
兔先生有些疑惑,眯了眯右眼,看着迟爻不作声。
迟爻盯着它也没作声,只是眼里的情感更加凶狠了些,兔先生疑惑的眼神在他脑子里就是讽刺,看不起,甚至带有那么些“你过来啊,有种就用你这小身高跳起来打我下巴,我就嘲讽你怎么了?”的意思。
迟爻这种从小到大娇生惯养的孩子并不习惯有人嘲讽他,脾气爆的很,刚想动手给它来一套漂亮的升龙拳时,迟爻的眼神从愤怒化为了不解。
艹!根本动不了了!!
“在思考为什么自己动不了吗?”兔先生带着些许笑意,低头看着迟爻。
“别用这么愤怒的眼神看着我,要说话可以说,头部我允许有动作。”兔先生说。
迟爻意识到自己好像被耍了一样,开口道:“不是,兔子,我……”下一秒,迟爻开不了口了,涨红了脸望着兔先生,似乎还想要个交代?
“还是闭嘴吧。”兔先生不知什么时候又变出来一个椅子,坐了上去。
椅子似乎是用上好的红木做的,光滑有色泽,颜色也很饱满,花纹也是乱而不杂,看上去倒是很衬得上兔先生的绅士风度,椅子边还有两只木雕的兔子,做这个的人手法应该挺精湛,兔子身上刻上了许多复杂的花纹。
“已经许久没有和你们这帮人聊天了……别骂人,我当然是知道你在想什么,骂人并不绅士,”兔先生一只手撑住下巴,说。
我靠,这人怕不是有什么读心术之类的吧!?迟爻瞪大双眼想。
“是啊,”兔先生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坐,“如你所见,我有读心术,这不奇怪,我是这层楼的房主,就是管控人,共有十三个房主,各有不同的能力,如你所见,我最鸡肋,但是你这种连反侦察能力都没有的人,我也不指望你可以看见那十三位房主的能力。”
[叮叮当,叮叮当……]
兔先生看了眼手表,不满似的,“啧”了声,一抬手便把椅子变没了。
迟爻自然是像看变戏法的一样,,用一种非常惊奇的眼神看着兔先生,如果不是被控制了不可以走动,兔先生都有点怀疑以迟爻这种人的作风,现在是不是可以边叫好边嗑瓜子了。
兔先生一直走到迟爻身后一米左右,才转过身,正当迟爻还想在心里骂骂兔子的时候,兔先生又是一抬手,迟爻的身体却是自己动了起来。
“走吧,”兔先生说,“一起巡逻,以防你背叛人。”
说完后兔先生又觉得哪里不太对,补充了一句:“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被背叛。”
兔先生就站在后面用缓慢的步子走,盯着迟爻。
说实话,其实他还是挺看好迟爻的。
挺轻松?
“其实如果你的队友夺得前三,我还是可以让你走的,跟着队伍。”兔先生说。
“切,”迟爻根本就不带有感激,“总共就五个队伍,争前三有什么难?话都说到这面上了你怎么就是不直接放我走呢?有时候别太要面子,看看我,我脸皮都没有是不是?”
兔先生不说话了。
它很不解,这个人类和别的人类似乎不一样啊……为什么他连一丁点求饶慌张的感情都没有表现出来,连心里都是的,察觉不到任何慌张的情感。或许这就是为什么自己没有把他和其他人一样打入地底世界的原因吧。
呵,人类,还是天真!
凡人!神的力量你不懂!
它就在迟爻身后,一直看着他,昏暗的灯光偶尔打到他浅棕色的头发尖儿上,迟爻身上是它这时,这辈子都得不到的放荡不羁,是它只能欣赏,却怎么也得不到的。
兔先生被规则包裹住了,没见过外面的光阴,或许它仅仅是数据……这点他自己都分不清,好像设定给他的就是绅士风度。
“卧槽!卧槽!!庭哥快来!”周懂在一个小巷子口大声的叫唤着。
庭临立马冲到周懂身边,问:“怎么了!”手上还拿着根破棍子。
“我……我好像找不到迟爻哥了……”周懂小声解释道,低下头不敢正眼看庭临。
“找不到了?”庭临皱眉,“等会注意系统通告。”
一直坐在地上的周懵抬起了头,他知道,庭临这个意思,就是要做好迟爻已经死了的准备,而且……而且庭临也不准备冒险去找迟爻了。
一面之缘而已,却是不怎么值得人去救,比起相处三小时不到的迟爻,庭临应该更想让自己活着。
这并不自私,但周懵这个人向来就是重情重义,就是和他相处十五分钟他也不舍得抛弃他人。
“庭临哥……”周懵开口。
“怎么?”庭临捡起一堆杂物后的兔子耳朵。
系统提示:“一楼测试场,庭队找到兔子耳朵,总积分加10分,行动分加5分,目前比分第一。”
紧接着就是这样一串通报:“一楼测试场,庭队迟爻宣布被捕。”
系统提示:“一楼测试场,王队王竹加宣布被捕,王队队长被捕,宣布灭队。”
这下,周懵的话噎在喉咙里。
周懵戳了戳庭临的手,笑道:“庭临哥,你可要小心点了。”
庭临白了他一眼,儿歌的声音已经大致听的清楚了,算好时间后,庭临拉着周家兄弟就往声音对立面的转换点那走:“就是你们全没了我都能活着闯出顶楼。”
转换点就是所谓的转换场地的地方,到达合适的转换点后地面会带着他们去另一个地方,一般可以和兔先生拉出一段不小的距离。
[现在是北京时间10点30分,系统将随机下达一条线索,小女孩(无危害属性)将给一个队伍发出线索,助力逃脱通关。]
下一秒,小女孩从天而降,自然的歪歪脑袋,看着庭临三人。
小女孩穿着咖色的连衣裙,一件白色的开衫,下面还穿了船袜和黑色的学院风皮鞋,亮晶晶的,很漂亮,还用红色的大蝴蝶结扎着学生款的马尾辫,头发是白色的,很天真活泼,拿着一个彩虹棒棒糖舔来舔去,还朝着庭临笑。
可能这小孩也喜欢好看的大哥哥?
“大哥哥,我叫小杏!”小女孩说,伸出一只手想和庭临握握手,“我的朋友不见了,和我一起玩过捉迷藏的朋友都不见了,可是爸爸送我一个红色的蝴蝶结,我很喜欢!我认为,有那个蝴蝶结,就像朋友还在我身边一样!爸爸真懂我,我好开心!”
庭临配合的伸出手握了握,表情一脸生无可恋,小女孩的手没有温度,冷冰冰的,问:“大冬天你出来不戴手套?”
小女孩愣了愣,似乎也没想到庭临会问这些:“大哥哥,现在不是刚入秋吗,还……热着。”
“穿秋裤了没?没有吧?我跟你说,我爷爷活了98。”庭临说。
“哇!好厉害,我也要和你爷爷一样,活那么那么长!”小女孩笑嘻嘻的回答道。
“我爷爷天天秋裤不离身。”庭临冷冰冰的说完,一双有温度的瞳孔死死盯住小杏,一直盯到她冒冷汗,才把紧握着的手松开。
“那,大哥哥你呢?”小女孩问,貌似想扳回一局。
庭临拎起自己的裤腿,露出深蓝色的秋裤。
你爷爷夏天穿秋裤?
老当益壮!
那你为什么天天穿秋裤?
脑子有病!
小杏用一种很诧异的目光看着庭临,似乎在问:你个钢铁直男,今天才立秋你就问一个漂亮可爱的学生妹妹穿没穿秋裤!?你见过穿咖色小裙裙还穿秋裤的吗?
“……大哥哥,你知道我的的朋友去哪了吗?可以帮我找找吗?我的爸爸也不见了,我找不到他。”小女孩自然是避开了对自己不利的话题,只是按系统给的任务执行,小女孩蹦蹦跳跳的,掂了掂脚。
庭临直起身子来,俯视着小女孩,也没有再多问。
“大哥哥,那我先走了,好孩子是不可以旷课的,旷课了,老师就会打我,呜呜呜!”小女孩虽是这样说,却是笑嘻嘻的,刚抬脚,就被庭临叫住了。
庭临抬手:“等下。”
小女孩果然停下了脚,转过身来,装作急不可耐的模样:“怎么啦?”
“不许走。”庭临说。
“可老师……”小女孩迟疑了一会。
“你被打,关我什么事。”庭临看傻子一样看着小女孩,“我帮你请假,跟着我们走。”
小女孩在原地转着圈:“嗯……那好吧!就一天哦!”小女孩吃了口手里的棒棒糖。
周懂嘴角微微翘着,是掩盖不住的笑意,忍不住瞥了眼庭临队长,根本就没有想帮她请假的决心。
呵呵呵,骗小孩什么的还是庭老大行。
另一边。
迟爻一奔上去,一手摁住王竹加的肩,另一只手把王竹加的两只手摁在背后,直到把他摁在地上,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挺利索,最后等兔先生来收割了才算完。
迟爻刚抓捕完王队队长,还没来得及擦汗就被兔先生夸了一句:“平时我看你好像一点本事没有,以为你只会动动嘴皮子和人对骂三百回,还真没想到你抓人还有这么一套,专门逮着队长抓啊,你以前是不是来过这?”
迟爻嘴角扯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什么平时,我们最多也就相识了……二十分钟,你不要我看他最容易欺负就抓了,果然智商高的身板都不怎么……”
话刚说到这里,迟爻就停住了,想到了那远在天边的队长,智商高是真的,但人看上去也挺壮啊……
身后的兔先生已经把王竹加处理好了,地面瞬间撕开来一条巨大的缝隙,王竹加原本也是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的,这一下也在惊恐中从头到尾变成了一个灰黑色的人偶,眼角开始破裂,血液开始顺着撕裂开的眼角流下来,最后似乎是想说一句话,话到喉咙却又转为了撕心裂肺的嘶吼,她的脚被两三个囚禁的鬼魂往下拉,鬼魂看着很兴奋,王竹加就这样一点一点的被拽下无尽深渊。
迟爻想想有些后怕,咽了口口水。
“想你们队长呢?”兔先生问,“他可能都不太记得有你的存在了,半天了影儿都没见一个,肯定是没找你。”
“随便了,我自己回去。”迟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