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敛的高烧在来到这里的第二日就退了。背上的伤也早就结痂了,但袁大娘一直固执地让他在炕上躺着休养,若非如厕要下地,秦敛估计会把怎么走路都给忘个一干二净。
……
这天,天还没亮。
袁大爷、袁大娘老两口就听见院子里“乒乒乓乓”一阵响。
袁大娘先醒了,听到外面的动静,吓得赶紧去把打鼾的袁大爷摇醒。
袁大娘压低音量,却难掩语气里的焦急和慌张:“大缸他爹,咱家该不会是招贼了吧?!”
被吵醒的袁大爷脾气刚要发作,猛然听到老伴儿这么说,哪还顾得上发火,赶紧贴着窗子听外面的动静。
果然听到有人在他们家院子里活动的声音。
袁大爷小心翼翼地把窗子打开道缝。
月光下,秦敛挥着把斧头,哼哼哈嘿地在劈柴。
在此之前,秦敛还没劈过柴,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他刚上手时还有些生涩,但没一阵,他就觉得顺手了许多。手起斧落,柴禾应声被劈开。秦敛觉得挺新鲜的,一时干得格外起劲。
袁大娘和袁大爷看到这一幕,脑海中跳出大大的问号。
袁大爷:“这孩子是不是在地窖闷坏了?”
“这事儿得怪你!”袁大娘推搡了他一把,“你不让儿子白天出来,他就只能晚上出来活动活动了!我家大缸这过得是什么日子啊,在家里还要躲躲藏藏,跟个老鼠似的……”
袁大娘说着说着又要抬手抹眼泪,袁大爷把她的手拍下来。
“我这还不都是为了他好!那些人在咱家附近来回晃悠,是为了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
袁大爷又看了眼窗外,道:“快出去叫你儿子别干了。”
“要你指挥!”
袁大娘气呼呼地下了床,到了院子里却又换上了一副笑脸。
“大缸啊,怎么起这么早?”
“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秦敛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一点。
“不关你的事,娘本来就醒得早。”袁大娘把他手里的斧子不动声色地接下来,“柴禾不用再劈了,你劈好的这些,都够咱家烧半个月的了!快去歇着吧。”
“我这几天每日躺在床上,早睡饱了。娘,咱家还有啥活没?都交给我干吧,就当让我活动筋骨了。”
袁大娘越看自己儿子越觉得喜欢,隔壁那家的儿子成日跟大爷似的,由着父母伺候,不像她家大缸,活都要抢着去干!
她可真会生!
“那也得等天亮了再说!”袁大娘故意板起脸道。
秦敛一想到又要回到那个闷闷沉沉、阴暗且潮湿的地窖中去,就很是不情愿。
秦敛:“娘,那些人这些日子还在村子里打听我的消息吗?”
他人虽然在地窖中,但袁大娘和袁大爷也时不时会把外面的消息告诉他。
“这些日子……好像是没有在村子里看到过那些人了……”袁大娘边想边道。
秦敛一喜。“那是不是能让我挪挪窝了?娘,我不想继续睡地窖了。”
他拉着袁大娘的手臂,跟撒娇似的。袁大娘根本受不住,乐呵呵地,直接就给同意了。
等袁大娘回到房中,告诉袁大爷,让儿子从地窖中搬出来住的消息,袁大爷当即道:“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谁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只是由明转暗,说不定就等着大缸冒头呢!”
“就你心眼多!咱俩明明同岁,难怪你白头发比我的多!”袁大娘上了炕,气哼哼地把被子往自己身上扯了扯,翻过身去,只给袁大爷一个背影。
袁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