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花

“大娘娘端宜无双，怎么会面目可憎。墨兰第一次见到如同大娘娘这样姿容无双，满是威仪的女子，叫人，心生向往。”

最后四个字墨兰说的很轻，但是大娘娘的宫殿内，没有主人发话哪里敢有一丝声音，这句话再轻也准确落进了刘娥的耳朵里。她忽然就笑了起来，已经生了皱纹的脸上在那一瞬间像是少女一般生动。

“怪不得受益会喜欢你，我也愈发喜欢你了。不过四姑娘说对了，本宫，确实是该让天下女子心生向往之人。”

墨兰抬头，大胆看着刘娥的脸。贵人不可直视天颜，但不知道为何，那一瞬间墨兰就是想要这么干。她知道，自己是在进行一场豪赌，输了，大概她将会成为赵祯后宫中的一个人，即使赵祯真的按照他所承诺的那样一生一世一双人，墨兰也不过是深宫之中生儿育女的妇人。但若是这场赌墨兰赢了，她未必不能成为朝堂之上呼风唤雨的政客。

只需要看上一眼，墨兰就知道自己赌对了。哪怕是曾经在赵祯口中听说过刘娥会更加喜欢有野心的姑娘，但时下偏好的女子还是以柔婉贞静为主，或许只是赵祯对于抚养自己长大的母亲的一点滤镜而已。这十几年来，不说在外人眼中，最起码在盛闳心中是盛家最讨他欢心的姑娘，墨兰也能一辈子都做世人眼中贤淑的圣人模样，但她还是在那一瞬间，生出不合时宜的野心来。

万幸她赌赢了，大娘娘先是愣了一下，大概也很久没有人敢这样看着她了，下一瞬间就是开怀的笑容，伸手亲昵点了点墨兰的额头，“我就说了，受益的眼光好。”

若是上辈子，刘娥自然也是不敢这么直接说的。上辈子她和赵祯之间确实亲近，但因为生母养母的问题这个时候已经是大不如前，何况那时候的赵祯因为自己迟迟不愿意放手，心中也生出了些许其余的想法。这时候的刘娥因为赵祯的坦诚相待自己早就知道了生母的事情，但生恩与养恩一般无二，何况除了自由，刘娥也没有任何亏待李宸妃，赵祯前世只是一时接受不了，后来经历了多次丧子之痛之后，才算是了解了一些刘娥和先皇当时的感情。

刘娥是知道赵祯有意无意在照拂曹家姑娘的书院的，那里面不仅有像是被张茂则送去的如梁温这样因为家境贫寒读不起书的少年，更多的是女子。而赵祯不仅没有阻止这样的事情，更是派遣了自己最为信任的小黄门张茂则前去帮忙，怎么能不让刘娥生出一点心思来。

这件事情她尚且还没有同赵祯商量过，但若是要实施，她瞧着墨兰很适合做这个第一人，如果她的才学真的不错的话。不管是身份还是经历都足够合适，也足够励志。刘娥看着墨兰，是越看越满意，几乎是要将自己的意思明示出了口。

“哀家还记得，一个半月之后是京中的盛世，也不知道今日京中会出现什么样的人才。蟾宫折桂啊，哀家也想看看今年状元郎的风采，不知道今年谁能走到哀家面前来。”

她看着墨兰，眼神慈爱，”哀家还记得当年你祖父高中的那一日，哀家第一年被先皇带来京中，盛探花骑着高头大马从街上走过，不知道多少姑娘被他乱了心神。我瞧着四姑娘，很是有些盛探花当年的风姿。“

墨兰心跳如鼓擂，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理解错了大娘娘话里的意思，就见她含笑看着自己点头。墨兰也不知道是哪里生出的豪情来，俯身行礼，“虽是未曾得见，但墨兰很是仰慕祖父光彩，愿为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