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花

一直到坐上回家的马车，墨兰都有些恍惚，当然，如兰和袁文缨也是如此。离开之时还只是盛家的四姑娘，怎么回来的时候就是官家亲口允诺的圣人了，是不是有些突然了。

如兰恍惚忘记了询问墨兰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和官家相识的，只是就算是她问了，墨兰大概也是没有什么心思去回答的，毕竟她也有些没反应过来，不管是李升的身份，还是他大庭广众之下吐露的那些誓言，都足够叫墨兰心动。

只是这份冲击也是巨大的，还有回去之后，她又应该如何同盛家解释她和天子相交的问题。

盛家的马车自然是先将袁文缨送回袁家的，管家的事情只有在场的人知道，那些人也只是和墨兰同一时间离开，消息还没有传出去，盛家依旧是一片平静，墨兰站在门口，看着盛家挂在门上高高的牌匾，忽然有些想笑。她今日还是一辆小轿从后门出去，而小娘大概是没有出去的机会，但或许，下一次，她就能堂堂正正和父兄一起，从正门进出了。

如兰有些好奇，想问又不敢问的，还是墨兰扫了她一眼，叹息一声，“怎么了，一路上用着那样一个神情看着我。”

她对如兰不喜欢，但也算不上讨厌，就像是林噙霜对王若弗一样，觉得她痴傻又愚蠢，但若非是有人护着，绝对长不出来这样天真的性子。所以林噙霜争宠，但她打过卫小娘肚子的主意，却从来没有对正院里出过脏手。或许是因为那是嫡出，出了事情她定然逃不掉，又或者，只是她不愿意。

就像是墨兰对如兰一样，不喜欢，但算不上讨厌，没必要可以去算计。心情好的时候也不是不能说说话，就像是每一次庄学究随堂测验的时候如兰丢过来的纸条也总能混到一两题答案回去一样。

“不是，我就是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情好多啊，你以后，就是要做圣人了吗？”

墨兰摇头，“我不知道，他今日确实是这样说的，但是口头上的允诺并不一定会实现，就算是实现了，也未必是一辈子的事情，但现下，他大概是真心的吧。”

“你要是进宫了之后，我是不是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再见到你了。我虽然不喜欢你，但要是一辈子都见不到的话，我应该也不会很开心。”

闻言，墨兰讶异抬眼，“我以为你会更加好奇我为何会认识他，为何会嫁入宫中？”

“我确实好奇，但你嫁给谁都是你的选择，嫁得好是你的选择，嫁的不好也是你的选择，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觉得，明明我们都是一起在这里长大的，为什么有一天就要全都离开这里了。大姐姐离开之后我有一段时间很想她，后来入京了才算是好一些。你要是走了，我大概，也会有些不习惯吧。”

如兰说的是真话，虽然有些好奇，但她也不相信靠着林小娘墨兰能知道那个人是官家，别说是她们母女两个了，就算是盛闳上了这么多年朝，只怕是也没有一次敢抬头去看看官家长什么样子，换了身衣裳也未必认得出来，盛家都没这个能耐攀上，只怕墨兰是真的只认识，所谓的“李升”。

她这个四姐姐选了李升，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和墨兰关系平平，但也是从出生起就在一块的，真要一辈子不见，大概，也会想念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