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果然是因为徐晴一鸡飞狗跳的。这位徐四姑娘也是真的胆子大,还算是公平客观的将盛明兰的话重复了一遍,仰着头故作天真看着老太太,脸上笑吟吟,说出来的话却满是恶意。
“姑奶奶,听说盛六姑娘是姑奶奶养大的,而姑奶奶是静安皇后养大的,该不会是姑奶奶因为静安皇后的事情对大娘娘不满意,故意说的吧。”
徐晴一走进来的时候当真是大家风范,只是这说出来的话是真的不中听,偏偏她说话的时候脸上还是笑着的,若是只看画面,谁能猜得到她说出来的花句句都是诛心之言。
墨兰完全可以猜想到盛家当时那几个人脸上的神情,虽然林小娘因为身份的原因不在现场,但这么多年下来手里也有不少的人脉,主家如此的鸡飞狗跳,那些下人们那个不知道,雪娘一早就打听好了情况,就等着四姑娘回来一起乐呵乐呵。
“你当我不知道,那徐家姑娘跟着盛明兰一起回来的时候,你爹大概还以为是勇毅侯府要接纳他了。当年你祖父身死的时候要接你老太太回去另嫁,她不同意,那时候和徐家的关系本就不远不近的相处着,偏偏后来你爹成婚的时候,两个人一开始是和勇毅侯府求亲的,谁知道勇毅侯府根本瞧不上你爹,只愿意嫁一个庶出的姑娘,老太太不同意,替他求娶了王大娘子,和侯府彻底断了来往。这么些年,你爹虽然面上不说,但我不相信这层关系他没有用过,只不过都是在私底下。如今他八成是觉得侯府在向他求和,巴巴跑了过来,谁知道人家是真的来断亲的。”
“只是也没想到,平时六姑娘看上去那么不起眼的一个人,竟然敢输出那样的话来,啧啧啧,不愧是老太太教出来的,当初在身边,她就是这样教我的,说什么我只是一个罪臣之后,配不上什么好人家,她给我选的都是些耕读人家,以后等那些人熬出头了中举了,我的好日子就来了。”
“且不说耕读人家到底如何,我要熬到什么时候才算是熬出头,熬到我人老珠黄之后和美妾争夺一个男人的宠爱吗?都是要和女人抢男人的,为什么不趁着我现在年轻抢一个好的,直接熬出头。这么些年,我自认我的日子比嫁给一个穷书生要好上不少,只是连累了我的墨儿。”
“你看看老太太给明兰相看的人家,一个李郁,是大房的亲戚,家中是个富户,嫁过去最起码衣食不愁。再看看贺弘文,太医世家,家中人脉肯定差不了,也有钱,除了没当官哪一个拿不出手?再看看我当年,都是些什么人?和你父亲养在院子里的学生差不多,都是快要三十岁还没成婚,就等着一朝高中之后迎娶贵女的。我和明兰差了些什么,哦,差了一个清白的家世,但哪怕是老太太给我寻一个差不多的,我也能试着去熬一熬,但那些自己都养不起的,我怎么熬,拿我那没几两银钱的嫁妆熬啊?”
说着说着,林檎霜也变得低落起来,或许她当初和老太太也是亲近过的吧。但她没什么后悔的,当初的确是她先背叛的,但老太太也算不上对她多用心,只能说都过去了。只是她的孩子是无辜的,老太太不对她的孩子动手,她也不会多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