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用剑的高手都走了，花满楼也松开了指间的短剑。“冒犯之处，姑娘见谅。”
他退后两步，嘴边的笑容还在。
皎洁如月，温润公子如他。
石秀雪苍白的脸又红了，她垂下了头，却又抬头亮着眸子望向他：“谢谢你，你贵姓？”
映辞姑娘忽然变得不高兴，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姑娘家的眼眸里瞧见这般看七童的目光。
“我姓花。”花满楼已察觉到了她的心情，只是礼不可缺。
“我……我叫石秀雪，最高的那个人是我大师姐马秀真。”
花满楼本想到她身边去，却不料又听石秀雪这话，只好驻足回话：“是不是刚才说过话的那位？”
“是的。”
花满楼微笑，“她说话的声音很容易分辨，我下次一定还能认得出她。”
石秀雪只觉奇怪了，忍不住问他：“一定要听见她的声音才能认得出她？”
花满楼点头。
“为什么呢？”
“因为我是个瞎子。”花满楼微笑答话，人已向月色下的姑娘走去。他想问问，她怎么不开心。
他心里有些猜测，却不知是不是。
只不过，他才走不过两三步便被反应过来的石秀雪追上拦住。
安静下来的石秀雪其实是峨眉四秀里看起来最秀静的一个，而此时这姑娘正痴痴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映辞望见这一幕，忍不住轻咬唇瓣。
她有些生气，却又发现自己似乎没有发脾气的底气。她揪着自己的衣裙，没有开口说什么，直接半转了身子不去看他。
花满楼本就一直注意着她的动静，她这般动作他心里忽然就定了。
他脸上的笑比方才那种礼貌又疏远的笑容更真了些，他对拦路的姑娘道：“你的师姐们都在等你，你是不是已经该走了？”
闻言石秀雪垂下头，却忽然道：“我们以后再见面时，你还认不认得我？”
花满楼微怔，嘴角的笑意已淡了些。“我当然能听出你的声音。”
“可是……假如我那时已变成了哑巴呢？”
这话叫峨眉四秀其他的三个姑娘侧目，映辞姑娘愕然，连花满楼自己也怔住了。
人有亲疏远近，有些话点到即止，其实很少会有不懂礼的人。
但，今日头一遭有人这样追问，花满楼当真没去想过该怎么回答。
他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忽然发觉自己的手被这姑娘拉住——
石秀雪柔声道：“你摸摸我的脸，以后我就算不能说话了，你只要摸摸我的脸，也会认出我来的，是不是？”
闻言花满楼只觉得愕然，手上赶紧已经挣脱了。
他尚未来得及开口，便先听到了映辞姑娘离开的脚步声。
没有故意重重踩地，甚至很快就消失在了小院，可花满楼知道，她生气了。
他脸上已经没了笑意，虽然说话依旧温和：“姑娘，夜深了，你们该离开了，在下先告辞了。”
他极少有这样突然离开的时候，石秀雪没见到映辞姑娘离开，仍在痴痴地看着他的背影，肉眼可见的失落。
而看清楚了方才那位姑娘的马秀真三姐妹……最终还是没能与小师妹开得了这个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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