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记得,我离开了。
忽然我又回了头。
到底还能让我怎样呢?
雾气蒙蒙又胧胧,畏惧又一次地,又一次的,湮没眼珠,夜般暗暗的,餍足。
那是个孩童,赤脚的,寸头。
十年前的我,悠悠然,庸碌不已。
姑且看他罢。
赤脚地走着,在颗颗粒粒的碎石堆上。紫红的伤痕累累。一脚深一脚浅。
前面是海。有艘与浓烟为友的巨轮,它身后——他的彼岸,我的现所,钢铁的城。
后面是山。有座古老的萦纡的小镇、青藤——他的故居,雨的栖地,风的花园 。
巨轮上,老人放下梯子迎接他,最后一位乘客——一位童工,开发自然的童工。
他张开双臂,细长的手臂,在风的挑弄中凌乱。
天阴暗着脸,微凉。
雷霆受了天的神谕,直击这阴翳的巨大的家伙——巨轮,他的捍卫,恸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