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傍晚时分,甄嬛去给母亲请安的时候,甄夫人也说起了这件事情,“小主,你今儿个叫你哥哥去请安小主的事情我也知道了。”
甄嬛就打断她,“女儿如今还在家中,母亲就如此生疏吗?”
甄夫人慈爱的拍了拍甄嬛的手,“好好好,再叫你几天嬛儿,等过几天传旨太监还有教引嬷嬷来了,就得守规矩了。再说这件事,你想接她过来住,这原本是你的好心。”
甄嬛就看向她母亲,“原本,母亲是觉得女儿做的不妥吗?”
甄夫人就细细地交代,“你与那安小主只不过是一面之缘,你可知道她的心性。虽不该轻视,她是从县城选上来的。但是若是她误解了你的好意,岂不冤枉。”
甄嬛顿时明白了,她接陵容到甄府小住,若是陵容心思敏感,便会觉得是寄人篱下。
真夫人见甄嬛已经明白了大半,就接着说道,“所以安小主不过来才做的对,一个人独住,安心地招待过两日的传旨太监和教引嬷嬷才不算堕了她家的门楣。”
可事实上绾君本来就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他不想多去接触甄衍这个意外而已。
可是绾君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匆匆一瞥,她也早已经在甄衍的心中留下了痕迹。这天晚上甄衍的梦里全都是那个面纱下面朦胧的脸庞。
在新住处安顿好以后,萧姨娘就同绾君说起了这些日子的开销,“小姐不知道我在寻院子的时候还想给小姐买一个丫鬟,可是京城到底不比别的地界,丫头都贵一些,一个好一点,长得齐整些的贴身丫头竟要二十两。要不是我们带的银子没有那么多,我咬咬牙也就给小姐买一个了。”
“姨娘别挑那么贵的,便宜的也是可以买回来,我们自己教就是了。那些贵的只不过是牙婆们已经调教好了的,只说上手就可以用。但是过两日教引嬷嬷就来了,哪怕是个没学规矩的,也可以重新调教。”
“既这么的,我再去琢磨琢磨。”肖姨娘就点头,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这过两日便是中秋了,只怕这是小姐在外头过的最后一个中秋了。还是要好好热闹一番的,等那天到了,我亲自下厨给小姐做一桌子好菜。”
绾君就看看院子里的落叶,“也不知道娘亲在家里怎么样了。”
萧姨娘一笑,“夫人一定很好,等过两日圣旨下来了,想必家里也会得到消息。”
说了两句,萧姨娘就自去外头寻公正的牙婆。
却不想刚一出门就碰上了甄衍。
“甄公子。”
甄衍也是运气好,头一天到这里来转悠就碰到了人,他友好地点点头,“是出门有事情吗?我对京城到底熟悉些,可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得上忙的。”
萧姨娘一听,一想也是,甄府是官宦人家,想来也是经常买卖奴仆的。
“那就向甄公子打听一件事儿,不知道这京城有没有稳妥些的牙婆。”
“牙婆?”甄衍略略思索,“我倒有一个人推荐。”
然后甄衍就带着萧姨娘去找了和他们甄府熟识的一个人。
“哎哟喂,甄公子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呀?是又要买下人了吗?”
甄衍矜持地点点头,“对,你可有什么人选推荐?”
“不知道甄公子是要婢女还是要小厮?”那婆子又殷勤的问了一句。
“婢女。”
那婆子一听,便从屋子里喊来一个女孩,将她招到跟前,“公子,您瞧她怎么样?”还特特的把女孩的手牵起来,“你看她的手就知道,不是做粗活的那种。”
甄衍只扫了一眼,那女孩的手确实养的跟水葱一般,但是长相倒一般。
“多大年纪?”
“十七了。正是女儿家的好时候呢。”那牙婆竟误以为甄衍这样买一个通房丫头回去。
听懂了暗示,甄衍第一时间心慌地去看萧姨娘生怕她误会了什么,见萧姨娘神色依旧,才问,“身价呢?”
“甄公子您是熟人,就卖十五两好了。”
甄衍想了想,压低声音说,“可以,但是不是卖给我,是卖给她。”
牙婆就顺着甄衍的视线看向了萧姨娘,发现这个妇人穿着的竟然还是前几年的料子,但因为甄衍在,一时也拿不准这个妇人的身份。不知道她是单纯的落魄人家,还是大户人家的嬷嬷。
甄衍接着说道,“卖给她五两,剩下的我补给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