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腹黑渣公主X桀骜不驯大将军
宋闻薰的母亲德妃不善争宠,她也就自小活得像个隐形人,尤其是在一堆皇子公主当中。上了年纪的皇帝目光从不会分她半点儿,一双混浊的老眼看着那些惯会讨巧的孩子们,挤出一个慈祥的笑容。
德妃着她的手再三叮嘱她:“阿薰,你记着,能明哲保身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千万莫搅和进那些混水里。”
宋闻薰便仰起头甜甜地笑一笑:“母妃放心。”
小时候,宫里那些皇子公主们还没有现在这么精明,踩低捧高的事情没少干,尤其是对这位最最谨小慎微的六公主。
宋闻薰被三公主推进小河里呛过水,被大皇子
按着脑袋下过跪,被太子关在冷宫里一整晚,她哭嚎着,咽喉磨出红肿………
第一次被欺负时她一口咬在了太子手上,咬出
了血,气得皇后命宫人狠狠掌掴了她三十下,德妃匆匆赶到时,她半张脸肿得像个馒头,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德妃泪眼婆娑地看着皇后,半晌,端端正正给皇后嗑了几个头赔罪。
宫人都晓得,六公主是个软柿子,好拿捏。
那一年八月,天热得能把人烤化,宋闻薰再次被三公主罚跪。
只有半个人高的小公主安安静静地跪在御花园里,滚烫的石阶将她的膝盖烫出一串血泡,然而再疼,她脸上依旧无波无澜,像一尊冰冷的雕像。
阳光晃得她头晕眼花,汗水已经打湿了她裙
子,一拧就能拧出水来。意识模糊时眼前一个青影子闪过,她被一个泛着竹香的怀抱笼罩,下意识往后挣扎了几下。
“别动。”少年清晰温和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你才多大就被卖进宫了?犯了什么事?”
她惶惑抬眼,看清眼前这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
少年。
少年身姿颀长,头发被一根杏色发带系在脑后,肤色白净,青色勾金衣袍衬得他气质洒脱,若松生空谷。一双凤眼看人时总带着三分笑意,满是骄傲飞扬的少年气。
他把自己认成了宫女?宋闻薰心下冷笑,面上
却温温柔柔的,端正行了一礼:“承蒙公子关照,我是六公主,公子可唤我闻薰。”
少年一愣,赶紧松手,把公主认成宫女,他脸
上却没什么尴尬神色,依旧笑眯眯的:“抱歉啊,六殿下恕罪,在下是定国公府的付清衣,我爹带我来见见陛下。六殿下这大热天的在这儿跪着,是想感受一下御花园的阳光吗?”
“原是付公子,”宋闻薰躬身,唇边挑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无妨,触怒了三姐姐,在等她
消气。”
付清衣皱了皱眉,说辞虽委婉,但是个人都听
得出来三公主在罚她。明明同是公主,待遇和
地位却天差地别。
“你与她同为公主,本不必受这些苦。”付清衣将她扶起来,冷哼一声,压低了声音,“得了,宋絮絮什么人我还不了解,肯定是她欺负你,对不对?”
三公主宋絮絮是皇后的女儿,也是最受皇帝疼的一个。他这样口无遮拦,还真是胆大包天。
宋闻薰忍不住笑了一下,又很快绷住,柔声道:“……嗯。”
“别管她。”付清衣仿佛找到了知己,拍了拍她的肩膀,“你那位姐姐虽受宠爱,但脾气大得能上天。你别跪了,我回头就帮你和陛下求情。”
看着少年吹着口哨消失在浓密的树荫里,她的
笑意慢慢褪去。
“素音。”
“殿下有何吩咐?”
“付清衣是个可用的人,你仔细留意着他。”她的手指抚过刚刚被触碰的手臂,漫不经心地冷笑了一声,“父皇喊他入宫,想来不止是为了见他一面。”
也许是瞧她可怜,付清衣只要进宫便会来找
她。一来二去,二人逐渐熟悉了不少。四个年头过去了,宋闻薰依旧是容易被忽略的公主,付清衣已经成为了定国公最受器重的儿子,未来的大将军。
宋闻薰开始刻意和他保持距离,隔着几米远遥
遥看他一眼,然后垂下头恭恭敬敬地唤一声见过付公子。
朱红的宫墙下,他站在原地,目光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零落的夕阳挂在他单薄的肩膀上,良久,他叹了口气。
这不远不近的距离直到那一年的中秋被彻底打
破。皇帝照例是要大宴臣子的,满宫熙熙攘攘,热闹极了。
晚宴结束后,付清衣不由分说抓着宋闻薰的手
腕就跑。
宋闻薰皱着眉试图挣扎,发现这厮的力气很大,压根儿抽不出手。
“付公子,你这举措与礼不合!”
“我说殿下,你和我相识这么久,见我什么时候守过规矩?”见她还要挣扎,付清衣干脆利落地一把把她抱起来,动作娴熟得仿佛在心里排练过
无数次,“你胆子可真小,这儿没人,放心吧。”
伸手不见五指的角落里,竟有桂花香气扑鼻,莹润的花藏在肥厚的绿叶深处,摇曳出满庭的月光。
付清衣抱着她翻过假山,指着眼前偌大的桂花
林笑起来:“就算你一天到晚待在皇宫里,肯定
也不知道这个地方。”
宋闻薰又气又恼,白皙漂亮的脸上泛起一些红晕来:“你官大,胆子怎么也跟着大了?”
“你不理我。我只好把你扛过来啊。”付清衣狡黠地弯着眼睛,“我还没问你呢,为什么躲着
我?”
她自知理亏,顿了顿,软着嗓子小声说:“没躲着你,就是觉得你现在有那么多高门大户家的女儿抢着搭讪,三姐姐还总是粘着你,又不缺我一个。”
他垂着头看她,眼睛亮晶晶的:“你不喜欢她们绕着我,我就躲开她们,好不好?”
“才没有。”宋闻薰扭头就要走,被身后的人一把扯住。
“我们家殿下口是心非的本领早不是一天两天
了。”付清衣得逞地揉了揉她的脑袋,“阿薰,
你这性子真是四年如一日。”
“胡……胡说。”
“那你想不想我不理她们?”
宋闻薰咬着唇瞪了他一眼:“不想。”
付清衣扬起唇,白皙的指搭在她手上,笑得顽劣又开朗:“不想?”
宋薰盯着他得意洋洋的笑容,忽然觉得牙
痒痒,不甘示弱地挑了挑眉,学着那些登徒子的模样用另一只手勾起了他的下巴。
付清衣的笑容一凝,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宋
闻薰狠狠一用力,直接将他抵在了假山上。
“阿薰……”
付清衣怕伤了她没敢动弹,不料她越发得寸
进尺,葱白的指尖摩挲着他滚动的喉结,又一
点点探入他的衣领。
付清衣浑身僵硬,凤眼里漫上一层薄雾,嘴上还不示弱,“阿薰,这儿可不能乱碰,你一介公主,哪儿学来的风月事??”
宋闻薰舔了舔唇,见他反应剧烈,忍不住又
用了几分力,惹得付清衣软了腰,差点没站
稳,握住她的手:“殿下,我这没名没分的,经不起你调戏。”
“是你先开始的。”宋闻薰的唇瓣贴在了他喉结处,一双水灵的兔儿眼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我早就想这样了。”
要了命了。付清衣感觉脑海里的某根弦乍然
断开,这位惯来放肆逍遥的贵公子居然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
桂花叶被淅沥的雨水打湿,香气愈发纯粹馥郁,在瑟瑟秋风里,不堪承受般颤抖。
深秋了,再往前一步,便是隆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