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4621年,金陵城。
“嫚海姑娘又撒金子了!”
一声喊,叫醒整座城的下等人,丢下手中的活计,一个劲的往秦淮河跑,像条黑色的带子,缠着大街小巷,你追我赶,争先恐后,向着河岸而去。
而这上等人,那是早早的就到了楼里,品茶饮酒,香风小扇,琴筝弹唱中,惬意的看着底下的穷鬼们,你争我抢的接连下水,不时看到启兴的,给旁边的人指指,一番笑闹。
不一会儿,河里全是起起伏伏的人头。
金陵,金陵,没辜负它的名字,整座城都为金沙奔走着。
那河畔最高的楼中,一个锦衣少年歪着脑袋,看着水中不停扑腾的人影,皱起了眉。
“表哥,这样做没问题吗?是不是有点……”
旁边的二人,哈哈一笑。
少年左侧之人,身着天蓝色袍子,举着酒樽对着少年示意,“我们这是给他们机会,不然这群人一辈子可能都没摸过金子!”
说完,不等其余两人回话,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拇指上的玉扳指,在酒樽下透着幽幽的紫光。
河里的人越来越多,两岸边越聚越多,锦服少年的眉头却越蹙越紧,起身准备离开。
百宝箱还没开,撒金盛会还得等会儿,好不容易请到这位祖宗,可不能让人现在就离开。
玉扳指急了,“大不了待会儿让她们把金沙做大点,算是给的买命钱。”
锦服少年似是听了进去,瞪了玉扳指两眼,又看向对桌悠悠喝茶的人,那人看向窗外,饶有兴趣的样子,少年沉思片刻,又坐了回去,只是低下眼眉,不再看向窗外,兴致缺缺。
玉扳指以为自己的话起了效果,接着道:“我那儿有一匣子珍珠,香丸大小,但胜在成色好,个头一致,看在您的面儿上,今儿,就顺手赏了,也让小公子看看咱们这秦淮河的采珠,绝不弱于那海边的采珠女!”
锦衣少年这次直接闭上眼,托着腮假寐,不给任何回应。
玉扳指一时尴尬,不知这位爷的意思,心中反思:这是还不够吗?那就再加一匣子,只要这位爷高兴。
“那就……”
一把玉骨折扇在玉扳指的酒樽上点了点,止住了他的话,白袍男子的目光从窗外收回,开口道:“安南兄,你理解错了,锦兰是觉得有碍观瞻,这河里的要是身娇百媚的女子,或者那细皮嫩肉的小孩,最不济也得那相貌周正的男子,你看看,都是些歪瓜裂枣,锦兰看得不舒服。”
被人说中心思,锦兰也不好假寐了,眼神扫了扫河,眉头比之刚才,更皱了。
这次安南看见了,这位的眼中不是自己以为的不赞同,而是看到脏污般的嫌弃。
安南自认为近几年跟着老爹走南闯北,见识不低,心肠也硬得很。
安老爹总笑话他:“跑了几次货,就觉得自己长大了?你呀!还是太嫩了。”
此时竟然觉得老爹的话实在中听,对这位娇滴滴的锦兰公子甘拜下风,计算着自己大约得修炼多少年,才能达到这种地步。
楼中的琵琶声停了,一种清脆自然之声响起,声音断断续续,像上古时期祭祀天地,引得锦兰向大堂望去。
层层叠叠的纱幔遮住了楼心的舞台,隐约能看出楼心中人影绰绰,十几个女子在敲击。
安南道:“玉髓声响,百宝箱开。开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