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顺着西河流向地平线深处。
临时转过去的学校打了下课铃,轰焦冻背着书包回到暂住的姨夫家,远远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门前,神情淡然,面无表情的双手插兜,他的姨夫涨红了脸,低着头喏喏无言,姨母则怒气冲冲,叉着腰用着听不懂的土话站在一边骂人。
又是一个推脱接受他的人?
轰焦冻想道。
他走进,把书包放在门口的椅子上,又乖乖巧巧的走到了那边,一副任凭发落的样子。
这个青年,介干男孩与男人之间,脸上还带着未完全脱去的稚气,穿着正正经经的黑西服,没打领带,腕上戴着张扬的金色手表。
完全不搭。
却有着奇怪的张扬气息。
轰焦冻稍随意瞥了一眼,
hbrio的新品。
是他们家以前常用的一款。
轰焦冻父母一年前出车祸双亡,据说是在一个拐弯处坠下山崖,连尸体也找不到。办完葬礼后,整个轰家只剩下轰焦冻一个独子,家产被叔叔伯伯吞的一干二净。
此后一年,十六岁的轰焦冻就在各个所谓亲戚的互相推辞下暂住。
…也许还应该感谢他传说中成年后可以继承的不动产。
那个青年浅金色的头发在夕阳的余晖下折出微光,抿着唇一言不发,轰焦冻却莫名从他脸上看出了不耐烦和暴躁。
扑通扑通。
心脏莫名的在跳。
“啧,”那个青年最后出声了,带着极大的随意,”行了。”
姨母骂人的半句话戛然而止,脸迅速笑成一朵老花,“这不就好了嘛。”偏头亲热的冲他招手,“焦冻,来。”
轰焦冻走到她的手边。
姨母亲切的揽着他,“焦冻啊,这就是你……哥哥,以后就由他就来照顾你了!”
姨夫在一边低着头,什么也没说。
老爸真是白帮了人。
轰焦冻没什么反应的想道。
那个青年低头看了他一眼,询问道,“现在就走?”
轰焦冻还未完全反应过来,那姨母就急急在后面推他向前。
他没注意,向前趔趄两步,被那个不耐烦的青年扶着了,“路都不会走?”
轰焦冻没否认。
因为语气听起来去像是呵斥,他却牢牢搭在在他的另一边肩上,稳稳的环着,呈现一种绝对保护的姿态。
“轰焦冻?“
“……嗯。”
“啧”那个人凑近他的脸,好看的眉毛皱起,“不会是个木头脸吧。”
“……您开玩笑了。”
没有用另外的眼光看他脸上的痕迹呢。轰焦冻垂眸,避开他干净的眼神。
“我不是。”
凑的太近了。甚至只要稍微动一下,也许就能亲吻到他。
“哈?算了”他道,“爆豪胜己,叫我哥哥就好了。”
“……哥哥。”轰焦冻轻轻叫道。
“嗯。”爆豪胜己应了一声,松开了他,“去搬东西,以后你和我住。”
爆豪胜己有点倦懒的拍了拍他的头,“我去开车。”
“头不能拍,”轰焦冻躲开了那一下,极其认真的解释,“会长不高。”
“…”
“…十六岁的幼稚小鬼。”
完全无视旁边人的行为,另外两个人脸色都有点难看。
姨母看着转身上去收拾东西的轰焦冻,小声嘟囔,“好不容易送走了这个扫把星…”
姨夫小声阻止,“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