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动静的丈母娘拿着菜刀出来了，指着殷岚的鼻子骂：“我道是谁啊，是你啊。你还有脸来？你已经死了，户籍都没了，就别来打扰我们了。”看了看地上的东西，丈母娘更加愤怒，“以前来送礼。几百块的东西就把我们打发了。现在小薇跟小金好了，知道人家有钱了，你就过来装大尾巴狼？找场面呢？恶心谁呢？借的钱还是买的假的？”
“还茅台？还中华？你这辈子知道茅台瓶子怎么打开的么？”
“妈——”殷岚感觉心里苦。
“谁是你妈？我这么跟你说吧，我一直看不起你，看不起你们家。两个老人没钱也就罢了，整天摆谱见不到人，我们去你们家偶尔看看你们，俩老东西都不带出面的，整天窝在郊区跟个没见过世面的老鼠似的。你也是，整天吃的什么啊给我女儿？青菜青菜，清汤寡水，我们脸上有光么？街坊邻居谁家女婿不是场面人？就你一个废物，以前不说你给我女儿面子。现在我求你别丢人现眼了好么？别来了，打肿脸充胖子有意思么？有一点意思么？”
殷岚感觉心里茫然一片。
齐小薇从里屋出来，骂道：“你给我滚，孩子刚睡，吵醒了跟你没完。”
殷岚的脸火辣辣的。
大汉在身后抠着耳朵。
老金踢翻了那些礼物。
“快点滚，叫人来打你啊，下面车上坐着呢。”
殷岚慢慢蹲下，拿出一瓶酒，一条烟，看了齐小薇最后一眼，转身下楼。
“看他走路那架势，跟条狗似的。”老金嘿嘿笑。
下了楼，烟酒给了大汉。
“谢谢你，辛苦了。”
殷岚感觉眼泪在打转。
大汉接过，扯了包装扔进垃圾桶，拧开盖子大口咕嘟，瞬间下去了半瓶。咂么可滋味：“真酒。”
殷岚笑了笑，眼泪还是不争气掉了下来。
“老爷子掉金豆子。”大汉笑，开始抽华子。
回到小区门口，殷岚问大汉要了一盒华子递给先前那保安，保安点上赞了句“好烟”，问怎么现在走？马上晚饭的点了。
“被赶出来了。”
保安以为开玩笑，没在意，对大汉说：“你这脾气得改改啊老郑，好些业主投诉你了，平时没个笑脸，没个眼力界的。”
大汉滋溜一口酒：“不干了。”
“什么？”保安很生气：“不干了你干嘛？你妈怎么办？你妹妹怎么办？”
大汉沉默。
“当兵的有脾气我懂。但是进了社会你得学会忍耐啊，谁也不是谁的爷，不是么？你妈重病，你妹妹还没找到工作，在病房陪着。家里俩人不挣钱该花钱，你再不干，一家人喝西北风都是小的，你妈死在医院？”
殷岚喜欢这个沉默的大汉，问：“什么病？”
“胰腺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重症病房住了十多天了。老郑退役下来的钱都花下去了。”保安说了几句。他和老郑是一个村的，知根知底。
大汉转身就走：“回家。”
殷岚叫住他：“我送你吧。”
大汉没矫情，直接把自己塞进笨笨。
殷岚开车，不一会到了大汉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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