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幽篁推开窗门,只见文长啸的声影在月下渐行渐远,直到完全看不见,她才关了窗户。
这世道的安定,得靠着战乱后的胜利,才可能有定论。谁呈现,又谁沉陷?没有人能未卜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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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迟幽篁穿着一身绿衣裳便上了街,抚平分为两个城,抚城便是最初这摄政王从戚氏手里收回来的,至于这平城,便是因百姓颇多,另外建出的一个城,这里充斥着人间烟火气,充斥着百姓欢声笑语,迟幽篁来到这的时候属实有些茫然,这个场景,她仅仅是听说过,从未见识过。
“这位姑娘要点什么?”
迟幽篁走进一家面馆,便立马有小二来问候。
“我吃的清淡,要碗普通的面食就好。”
她找到一张空桌子坐着,看着店家烹饪着食物,看着百姓全是一家老小在外游玩,由衷敬佩摄政王和长啸将军的本领。
只是这鲁丞相一死,至今没有水落石出的真相,她必须知道实情,才不枉负这趟路。
小二端着面上来时,旁边还有个小碟子,给迟幽篁煎了个蛋。
“我没要蛋。”
“这是店家送的,说是长啸将军的好人品充斥这抚平,应如他一般客客气气,姑娘说要清淡的,这蛋就没直接放在汤碗里,姑娘慢用。”
迟幽篁此时倒更茫然失措了,她吃完后便走上了回将军府的路,一路上,大家都在谈论文长啸文高鹤的累累战绩,这便让迟幽篁对丞相一死有了别的猜测。
摄政王自抚城大捷起,无一败仗。
抚城大捷,四入阳安,绒江抗胡,御胡护王,火烧岱鞍,三渡绒江……
他甚至准备将漫漫一生了无牵挂,无妻妾,无子嗣,更是不计前嫌,容炀是一个反朝的奸臣,太后想将他杀了,但被摄政王留了下来,容炀是一个头脑聪明的人,他反朝,是看不下去太后的行为,但他打心底崇拜摄政王,留在摄政王身边,自然便也是好好在摄政王麾下练剑,杀敌。
一切都是那么恰好,恰好的时间,恰好的他。
宫里不是没有人想塞几个人给摄政王,他是直接否决的。
按大陵的作风,像摄政王这样立誓的不是没有,但也不会说,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在身边。
而他日日夜夜,身边只有那容炀一人。
容炀父母双亡,心怀胸怀大志,自是喜得摄政王的重用,而他们二人间,竟是生出了那逾越的情愫。
“王爷是当真不想纳妻妾了不成?”那日月夜,趁着月色,容炀试探的问出了这句话。文高鹤一听,心中有些触动,像是儿时父亲夸赞他练的一手好剑时那般甜。
“我是立誓,不是允诺你的一句轻飘飘言论。”不知为何,文高鹤看着容炀,道出了那句“允诺你的”。
其实容炀也好,文高鹤也罢,二人内心都如明镜似的,只是不好说出来,即使知道对方不会在乎那么多,但他们都知道,论这大陵的风气,一个谋逆的活命便是不错,何谈与摄政王成为密友?
更何况……还是有情愫的。
这大陵从未有过这般荒唐的时,逾越的无可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