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第一天,我被“遗弃”了。
——《温再叙的日记》
那是一个很小的县城,周围不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取而代之的是一幢幢稍矮的楼房。我趴在窗边,盯着那乌云密布的天空发呆。
不多久,车停在一座稍旧的楼前,一个男人带我下了车,盯着这座因风吹雨打外壳油漆稍微剥落的楼房,我知道这就是我以后的家了。
那个男人带我走了进去,终于在三楼停下了,他敲了敲门,不多久门开了,是一个很系着围裙,扎着长发的女人,她迎我门进去并给我们倒了温水。
坐在那个略显拥挤的小屋里,她正在和那个男人攀谈着什么,我不想听,我大概也知道,我这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被遗弃了。
我端坐在沙发上发呆,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双脚,眼泪已经掉不下来了,我那给人当小三的母亲早就被那多金的父亲,以三千万的价格打发走了,她养了我五年,最后把我以三千万的价格卖给了我父亲,临走的时候,她蹲到我面前对我说:“不要怪我啊,谁让我本来就是三,而你生来就是私生子呢。”是啊,我本就是一个卑贱的私生子,眼泪是我配不上的,也是我不需要的。
送我来的那个男人,说到了私生子三个字,不知为何,那个女人眉头一皱,把我叫到跟前。
“你去院子里玩好不好?我和这位叔叔有些话说。”
她的语气表情都很温柔,仿佛是怕我听到那几个字伤心,可一个从小就被灌输是私生子的人,怎么会为了这点小事难过呢。
不过我没有拒绝,比起这个气氛沉闷的屋子,还是楼下那个小花园比较吸引我,我三步两步的下了楼,走近了那个花园,说是花园吧,其实也不过是种了几颗树,栽了一些花草的小空地,那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小片假山,和一个干枯的好像早就没有水流出的喷泉,这使我想起了我那个“家”也有一大片假山和一个极大的喷泉,我那“亲爱的”兄长曾逼迫我与他在假山上捉迷藏,不过当然藏的永远是我,而他则会让他的狗寻我出来,我每一次都会那条狗咬着衣袖从假山里拖拽出来,身上全是因磕碰到假山上而留下的伤口,而我那“亲爱的”兄长,则会在一旁哈哈大笑,然后给那只“表现不错”的狗奖励,我不能反抗,否则他就会让管家把我的脑袋浸到喷泉里,直到我快要溺死为止。所以我看到这些东西并没有感到心情舒畅,那些往日的羞辱反而涌上了心头。
这时从假山后跑出来一只小狗崽,浑身黝黑,憨态可掬,还晃晃悠悠的跑到我面前,可我对狗从没有什么好印象,也许是对于兄长的憎恨或许是对于以前那只狗的恐惧,我一脚将小狗踢走了,听着小狗唧唧嗷嗷的惨叫声,恍惚间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我为什么要这样做?那我和那群人有什么两样?还没等我想明白,一个身影窜出来护住了那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