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校啊

季晚两人烧烤吃到最后气氛变得诡异，时间有点晚，在十字路口坐车各回各家了。

苏晓回家的路程不长，抬步进家的时候，还是有点迷糊，一个花瓶摔在了她脚边。

骂骂咧咧的争吵声大得很，互相推搡的两人并不能注意到这细小的开门声。苏晓抿唇轻声走上楼，走进自己的房间关好门。

那些丑陋的如浪潮般的争吵声才被隔绝，世界清静。

她的目光清明了许多，脑子里的混沌散开，不去想家里的那些糟心事，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季晚。

季晚还没到家，在车上接到电话。

“怎么了？”

“你、你怎么可能会被开除？”

“打架也没有什么的呀，顶多就是记小处分……而且你平常打架逃课那么多次，也没有什么呀？”

“可能，达上限了？”季晚完全感受不到她的急迫，还有心情说笑。

“好了，挂了。”季晚说了声，挂了电话。

夜间的安城繁华盛情，车窗外的人车过往被彩色的虹灯映得炫目，一道道灯光打过，季晚凝神的侧脸线条好看。

她知道是什么原因。前几天，她在A校附近的小巷里遇见了一个女生被人猥亵。

碰巧了，那人她还认识，于是过去给了那混账一顿身与心的教育，断了他命根。女生当时精神面临崩溃，给打了个医院电话，就走了。

现场鲜血淋漓，事态严重，与其他的小打小脑闹不一样，这是要命的举动。那CS家长找上学校，强逼学校作出处罚。

季晚早就有风声，但没有回应。这件事往好了说，义勇救人，有理有据，澄清反打是轻而易举的事，但往坏的想，这事一说，是一个女生一辈子的污点。

她没澄清反驳，学校本不欲如此狠绝，但形势之下，还是决定将季晚开除。

季晚吧，是真不在意开不开除，她天天逃课打架，罔顾校规，挑衅权威，那个成绩，在哪上不是上啊。

等等……在哪上不是上……

她思索，微微挑眉，似笑非笑。那是个狐狸见猎物中计才会露出的狡诈的笑。

苏晓接连几天没有在学校看见季晚了，心里想怕是真的被开除了。论两人的关系，她不担心是不可能的，可打电话过去，季晚手机又关机，学校也没有人知道季晚的行踪。

苏晓同桌在看见她第三次魂不守舍的时候，忍不住劝解：“别担心了，季姐家里有点背景，不会有事的。”

苏晓闻言抿唇笑了笑，她当然知道，可是，心里还是会微微焦躁，但自个同桌安慰了一番，也不好再表现在明面上。

同桌挺艳羡地看着苏晓，这两人的关系真是好，两年半了也不见有过矛盾，苏晓对季晚的担心满满的真挚感。以前是季晚罩着她，现在她也关心着季晚，这么好的友谊是每个女孩都想要的。

……

清晨的城市轮廓朦胧，烟花气息并未起，街道边葱郁的的夏木，有着时季该有的蓬勃。

少女下了车，走到门前，一手从背包里拿出根糖，撕开糖纸咬进嘴里，一边随意地站着，长直的腿微微拉开，漫不经心地抬头。

檐顶处装置的摄像头扫描仪上显现的脸懒散又随意。门滴的一声开了，向主人彰示欢迎光临。

她穿过大院，开门在玄关处换上拖鞋，没走几步就听见厨房里传来的声响。

没回头，把包随意地挂在墙上，脚下的拖鞋拖沓着去饮水机前打水喝。身后的厨房门开，林妗提着菜刀从门处探出头，“怎么？别是外面混不下去了？”

说话的声音一股子嘲讽味，女人看上去很年轻，眉眼五官很漂亮，丹凤眼，似笑非笑，长相明媚中透着秀美。

季晚面无表情回头，果然看见她身上的女式西装，与厨房格格不入。

季晚爸妈都是生意人，开大公司的，平时忙，丈夫在外经营管理，一日三餐都是点套餐完事，实在没时间做饭。而林妗，她胃不好，吃不得外面乱七八糟的东西，又不喜欢让别人管饮食，只能自己下厨。

但往往为了赶时间，家里经常会出现林妗穿着西服手拿锅铲的奇葩情景。

季晚没有多说话，坐上沙发，拿着遥控器换着台，就听见林妗说：“学校领导打电话过来，说你打架被开除了？”

林妗对于自个闺女的恶行门清，平常在学校打架也不会多说什么，她比较忙，教育方式属于半放养，一般惹事了都是叮嘱学校好好管理，所以学校的电话一般也打不到这里。

被开除了还真是稀奇。

“说说怎么了，让我开心一下。”林妗打了个蛋。

“……”

“你知道那个CS干什么了吗？”

“干什么了？杀人放火？”

“他在qb女生，幸好被我碰上了。”

“断命根子？你应该打死啊。”

“呵，我进去了你会捞我出来吗？”

“那倒不会。”

林妗端出早餐，看见某人伸出的手，啪的打回去，“说吧，平时也不回来，有什么事。”

她一向了解自己的女儿，在外面独立自主，一般没事不回家的。

季晚笑了笑，打个响指：“聪明人。我只是想转去A校。”

“去那干嘛，现在的学校玩够了，想换一个？”

“我是去追你女婿的。”

“……”林妗默了一下，“是那个叫孟瑜的男生吗？”

“是啊！”季某笑得格外得意。

林妗多少也听说过孟瑜，像以往那些一样，同样的，她对自家女儿谈恋爱没意见。

“随便你。”林妗同样也很明白，季晚回来说这个事，只是来宣判，而并非是商量，她一向有主张，说给她听像是征求意见，其实也是意思意思。

林妗的早餐季晚没份，于是只能跑到陈阿姨那装乖卖萌，祈求饱腹。陈阿姨是家里的保姆，四十岁，长得和蔼可亲，最喜欢季晚这小崽子说甜话，一说甜话人就春风满面，忙答应着去做小米粥了。

几天过去，季晚就在家里舒舒服服地过着祖宗生活。

这天，她从衣柜里挑好衣服，收拾好一些零碎用品丢进包里，拿上手机就出门了。

上午的阳光不算大，但季晚习惯性地将衣服上的帽子戴上了，大大的猫耳朵迎风招摇。她买了杯奶茶，拨了个电话。

“喂？”那头苏晓的声音传来，声音里有着未见又重逢的惊喜。

季晚不想也知道，苏晓这些天一定很担心自己。“苏晓。”

“你这些天去哪了……”

“没去哪，回了家。”

“哦。那你还会回来吗？”

“应该不会了吧，我要转学，去A校，你呢？”

“……”苏晓怎么回答呢，A校学费很贵的，她总不可能跟着她一起去吧。

季晚像是猜到了什么，见她沉默，安慰说：“我想让你一起转来的。学费的事你不用担心。”

苏晓闻言更加沉默，许久才说：“……我不想欠你。两年来，季晚知道她家境不好，总是会为她着想，但这么多，她帮了这么多，让苏晓觉得别人认为自己就是为了这些才和她玩的。

可是她不是这样的人。

“你不欠我，不欠任何人。如果没有你，我也不会是现在的我。”季晚声音平淡，她知道苏晓担心的是什么，但她认为那是没必要担心的，这些，是她应得的。

“你现在在学校吧，等我过去，一起收拾好东西，去A校报道。”

季晚到了C校的时候正好是下课时间，苏晓已经在收拾自己的书了。旁边是一堆围着问情况的人，看见季晚的时候，不自觉向两边退。

“季姐，你真的要走啊。”一个女生不禁问。

季晚收拾书，头也不抬地，“啊。”

“那你会回来看我们吗？”

“有时间的话就聚聚，好了，会见面的。”旁边的人都有点不舍，好歹也是一起三年的同学了，本来高考在即在一起的时间不长，现在一走，就更难过了。

季晚安慰了他们几句，招呼着苏晓跟上，两个人走出班级，走出了校园。

苏晓抱着书跟着季晚，随她将书放在门口黑色轿车的后备箱里，两人则坐在后座，开车的是季晚家的司机。

车子一路驶向A校。

A校与C校的距离很远，是安城市重点高中，师资雄厚。苏晓之前听说过，也远远看过，却从来没有进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