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渊大叫一声,抡起椅子就砸。魏无羡见他终于炸了,一骨碌爬起来就躲。那椅子砸到地面散了架,东堂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的闲杂人等原本都在幸灾乐祸今遭莫家丢人丢大了,一砸起来尽皆作鸟兽散,生怕一不小心挂了彩。魏无羡便往蓝家那几名几乎看呆了的少年躲过去,嚷嚷道:“都看见了吧?看见了吧?偷东西的还打人,丧尽天良啦!”
莫子渊要追过去扑打他,为首那少年忙拦下了他,到:“这位……公子有话好说。”
莫夫人见这少年有意要护这疯子,心中忌惮,勉强笑道:“这个是我妹子的儿子,这儿、有些不好使。莫家庄人人都知道他是个疯子,常说些怪话不能当真的。仙师千万……”话音未落,魏无羡从这少年背后探出个头来:“谁说我的话不能当真?谁今后再偷我的东西一下试试,偷一次我砍他一只手!”】
江澄评论:“魏无羡,你可真有本事。”
魏无羡依旧不理他,趴在蓝忘机怀里待的好不欢快。
蓝曦臣笑了笑,蓝启仁看着光幕目不斜视。
【莫子渊原本被他父亲按住了,一听又要发作。魏无羡啦啦啦着游鱼一般地蹿了出去。那少年忙挡在门口,转移话题,满脸严肃地说起正事:“那个……那今晚便借贵府西院一用。先前我所说的请千万记住,傍晚以后,紧闭门户,不要再出来走动,更不要靠近那间院子。”
莫夫人气得发抖,被他挡住也不好推开,只得道:“是,是,有劳,有劳……”
莫子渊不可置信道:“妈?那疯子在人前这样污蔑我,就这么算了?!你说过的,你说他不过就是个……”
莫夫人喝道:“闭嘴。有什么话不能回去再说。”
莫子渊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亏、丢过这样的脸,更没被母亲这样斥责过,满心愤恨,咆哮道:“这疯子今晚死定了!”】
蓝景仪恍然大悟:“怪不得,死的第一个人就是这个莫子渊。”
蓝思追接道:“应该就是因为他心存恶念,所以才动了召阴旗,这才引得邪崇上身。”
金凌眼神怪异,他是小辈,而且自己的父母也在,自然不好开口,可江澄却是从来没有那么多介意的,况且,江澄傲娇的性格注定他看不过去魏无羡做的某些事,一定会心直口快的说出来。
江澄道:“魏无羡,你可真行,这你也能满意,也能乐在其中。”
魏无羡深感自己应该反驳些什么,果断起身坐好说到:“江澄,看一段你说我一句,有完没完。”
江澄冷笑:“还不是你的表现太过丢脸。”
魏无羡反驳:“那是以后,而且还是十六年后,不是现在。”
江澄依旧冷笑:“难不成你以前惹得烂摊子还少了。”
魏无羡道:“这不是有你给我收拾结局吗。”
江澄挑眉:“你还知道。”
魏无羡他从来不知脸皮为何物,笑嘻嘻道:“反正师妹你给我收尸不是一回两回了,多多益善吗。”
江澄嫌弃的看着他,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厌恶:“你还好意思说,多多益善个屁,可算这不是你收拾残局了。”
魏无羡道:“还不是师妹你能者多劳喽。”
江澄道:“滚。”
【魏无羡发完疯出了大门,在莫家庄抛头露面溜了一圈,惊倒路人无数,他却乐在其中,开始体会到身为一个疯子的乐趣,连带对着自己的吊死鬼妆也满意起来,有些舍不得洗掉了,心道:反正也没水,那就别洗了。他整整头发,一瞥手腕,伤痕没有任何淡化好转的迹象。即是说,给莫玄羽出一通气这样轻微的报复,远远不够。
难不成还真要他灭了莫家的门?
……老实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魏无羡一边寻思,一边晃回了莫家。点着小碎步溜过西院的时候,见那几名蓝家子弟站在屋顶和墙檐上,肃然商议着什么,又点着小碎步溜了回来,巴巴地抬头望着他们。
虽然围剿他的世家里有姑苏蓝氏一份大头,但那个时候这些小辈要么没出生,要么才几岁,根本不关他们的事,魏无羡便驻足围观,看看他们如何处理。看着看着,他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怎么那几面立在屋顶和墙檐迎风招展的黑旗,这么眼熟?
这种旗子名叫“召阴旗”,如插在某个活人身上,便会把一定范围内的阴灵、冤魂、凶尸、邪崇都吸引过去,只攻击这名活人。由于被插旗者仿佛变成了活生生的靶子,所以又称“靶旗”。也可以插房子,但房子里必须有活人,那么攻击范围就会扩大至屋子里的所有人。因为插旗处附近一定阴气缭绕,仿佛黑风盘旋,并让旁人不得靠近,必然是想将走尸引到此处,一网打尽。
至于为什么眼熟……能不眼熟吗。召阴旗的制造者,正是夷陵老祖啊!
看来玄门百家纵使对他喊打喊杀,对他做的东西却是照用不误的……】
魏无羡嬉笑:“呦呦呦,看来我做的东西用处很大吗。”
蓝思追有些尴尬的说饭:“说实话,我们也是第一次用,结果,还引来了不得了的东西。”
蓝景仪道:“那鬼东西就是召灵都不好使,而且,还需要依靠含光君和魏前辈两位合奏才能压制怨气。”
魏无羡惊讶:“真的怎么强?你们姑苏蓝氏其他人也没办法?”
蓝思追道:“当时,有能力做这件事情的只有泽芜君、含光君和魏前辈。先生在那次的压制中受了伤,泽芜君是家主,所以,这个任务还是落在了含光君和魏前辈身上。”
金凌皱眉回想片刻,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那东西应当是和清河聂氏有关的。”
聂明玦一怔,旋即,他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聂怀桑小心翼翼的问到:“和清河聂氏有什么关系?”
金凌撇嘴:“往下看就知道了。”
金凌的脸有些红,看起来应该是不好开口,很是羞愧。
蓝启仁再次发了声,不过,这一次,却是没有了生气说到:“这回做的事情不错。”
魏无羡转头一看,那光幕上写到:
【一名站在屋檐上的弟子叫他围观,道:“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虽然是驱赶,却是好意,语气也和那些家仆大为不同。魏无羡趁其不备,跳起来一把摘下一只旗子。
那名弟子大惊,跳下墙去追他:“别乱动,这不是你该拿的东西。”
魏无羡边跑边嚷,披头散发,手舞足蹈,真是个十足的疯子:“不还!不还!我要这个!我要!”
那名弟子两步便追上了他,揪着他胳膊道:“还不还?不还我打你了!”
魏无羡抱着旗子死不放手,那名为首的少年本来在布置旗阵,被这边惊动了。也轻飘飘跃下屋檐来,道:“景仪,算了,好好拿回来就是,何必跟他计较。”
蓝景仪道:“思追,我又没真打他!你看看他,他把旗阵弄得一团糟!”
拉扯间,魏无羡已迅速检查完了手里这面召阴旗。纹饰画法正确,咒文也不缺,并无错漏,使用不会有差池。只是画旗的人经验不足,画出来的纹咒只能吸引最多五里之内的邪崇和走尸,不过,也够用了。
蓝思追对他微笑道:“莫公子,天快黑了,这边马上要抓走尸了,夜里危险,你还是快回屋去吧。”】
蓝景仪自知不好,僵硬着身体不动弹,身后,是来自于含光君冰冷的视线。
蓝思追看着自己这位从小一起长大好兄弟,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再此刻说话的好。
【魏无羡打量这少年一番,见他斯文秀雅,仪表不俗,嘴角浅浅噙笑,是棵十分值得喝彩的好苗子,心中赞许。此子旗阵布置得井井有条,家教也当真不错。不知道姑苏蓝氏那种古板扎堆的可怕地方,是谁能带出这样的后背。】
蓝思追看了看蓝忘机,发现对方只是盯着蓝景仪,这才小声的和魏无羡说道:“魏前辈,我们蓝氏的教育没那么古板。”
魏无羡同样凑了上去,小声道:“那有,我就觉得古板的不行,尤其是当初我在蓝氏听学的时候。最古板的人莫非就是你家含光君了。”
这话,蓝思追可接不下去,看到蓝忘机望过来的目光,也是坐直了身,看向光幕。
蓝曦臣苦笑,他们姑苏蓝氏这已经是被魏无羡第三次嫌弃了啊。
【蓝思追又道:“这面旗……”
不等他说完,魏无羡便把召阴旗扔到地上,哼道:“一面破旗子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画的比你们好多了!”
他扔完拔腿就跑,几名仍倚在屋顶上看热闹的少年听他大言不惭,笑得险些从屋檐上跌下来。蓝景仪也气得笑了,捡起那面召阴旗拍了拍灰,道:“真是个疯子!”
蓝思追道:“别这么说。快回来帮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