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洲上胡家。
一直保持安静的胡家现在因为死了孩子,哭成一片。池州跟这个家非亲非故,哭得好伤心。我在一旁观察觉得很辣眼,我妈妈去世的时候也没见他那么大哭。
周生一直抱着怀里的孩子不放开,不管谁上去劝或者拉走她,她都不领情,顽固反抗。
胡家男主人是周生的亲舅舅,他明事理就没有轰无关的我们走,我一家人都来了,包括在家照顾孩子的婆婆李好。
虽说跟我们家没关系,但起码周生是认识的,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也是可怜。
池州将周生搂到怀里,给他身体上的安慰,这种时候周生需要关怀。
老爷子:池寒川珊珊,你……
我:邢珊珊我没事
我:邢珊珊我出去走走
孙银桂大嫂,我陪着你
我出了大堂,银桂跟了过来,我双手环胸站在河边,这里的风景很怡人,若在这住着,天天闻着河水味,很清凉。
银桂搂住我的胳膊,柔声说道:
孙银桂大嫂,你脸色惨白,没事吧?
我下意识摇摇头,挤出一丝笑意,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落寞。
我:邢珊珊没事
我:邢珊珊发生这种事情,真是……
孙银桂没办法,周生也是,那么小的孩子带去山崖边采蘑菇,真是心大。
孙银桂既然发生了就要接受,人这一辈子啊,知足常乐是大事。
世态炎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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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番纠葛,几番拉扯,孩子瞬间入土为安,小孩子不提倡火葬,只能放在小小的棺材里,被埋在土里。
周生舅舅给孩子弄了个小墓冢。
以后好祭拜。
孩子安葬在亲生父亲墓旁边,让他们父子俩有个伴。
这孩子意外死亡,引来孩子亲生爷爷奶奶找上门来,一顿毒打周生,幸亏有周生舅妈帮忙,不然周生要被他们活活打死。池州劝不住,只能动手打那个爷爷,口不择言说爷爷不负责任,现在孩子没了,就跑来胡乱打人。
“我们胡乱打人,我和她是说好的,孩子我们来养,给他钱就行了,可她不接受,带着孩子偷偷跑这来住,我们二老在这世界只有这个孩子养老,这孩子是我们夏家唯一的血脉啊。”
孩子奶奶痛哭,边指着周生,边暴怒大喊大叫。
超级委屈那种。
周生经历了丧子之痛,如今也被孩子爷爷奶奶毒打,她真是倒霉不幸。
池州再怎么样也不能打人啊,好好说啊
爷爷一把拉着池州,叫他站到一边。
到了周生面前,软下态度,“我知道你疼你痛,我们何尝不是呢,先前叫你把孩子给我们,我们会好好照顾孩子长大,你每天可以来看孩子,我们说的你不听啊,你执意要带走孩子,唉,家门不幸啊,儿子死的早,现在唯一的孙子也没了。”
爷爷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老泪纵横。
老爷子:池寒川老夏是吧,唉,节哀顺变!
孩子爷爷听了老爷子的话,瞬间找到靠山似的,走过去拉着老爷子,痛心疾首说:
“唉,谢谢你了。”
奶奶还在那边大哭盯着孩子最后的照片看了又看。
能将那照片盯出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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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生你们都滚出去,这里不需要你们的虚情假意
池州阿生!
池州一直挡在周生面前,深怕孩子爷爷奶奶们再次动手。
看到这样的周生,池州早就放下所有防御,为她尽自己最大的安抚。
我无心再羡慕嫉妒恨,只能独自前往河边,吹吹风冷冷静。
不知站了多久,身上多了一件黑色长褂我才回过神来。
杜邵杰珊珊…
我扭头看他。
我:邢珊珊你怎么来了?
杜邵杰这里风大,回车里去吧
我摇摇头说:
我:邢珊珊不用,在这吹风能让我冷静
他有些怒了,把我身子转了回来对着他。
他眼神充满深刻的爱意。
不知为何,对视他那双眼睛,我总能有力量,就很有安全感似的。
杜邵杰听话
语气加重一分,我倒觉得是在愤怒。
我习惯抿嘴一笑,不再看他。
我:邢珊珊可怜的孩子
杜邵杰这事已经出了,没有办法
我:邢珊珊我要是能预知未来,那孩子就不会去世那么早……
说这话,明显傻到家。
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神法。
电视里面都是虚假。切不能当成真实。
杜邵杰好了,这不关你的事
杜邵杰听话,跟我去车里吧
杜邵杰过一会儿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其实你就不该来
也对,我为何要来这,周生是抢走我丈夫的女人,抢走我丈夫的女人的孩子意外去世,我怎么来看,现在想想,好傻。
邢立方珊珊
我:邢珊珊哥
杜邵杰立方哥
邢立方邵杰你也在啊,我们该走了
我:邢珊珊走吧
我们陆续回到车内,几辆车同时离开洲上胡家。
这几天,我都意难平。
回忆起那孩子那么小跌落山崖,山崖那么高,那孩子多受罪啊。
想着想着,那画面如同放电影般呈现在我眼前。
那么真切。
我仿佛能听到那个孩子的哭喊声。
我记得,他孩子只会说那一句,“你们是什么人。”
这是我对他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