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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眼就喜欢你

初篇

  我很讨厌情感带给自己的束缚感,但是遇到了一个人,发现这种束缚感也不错——箬

  我和她的相遇很普通,在医院精神科的病房内。

  “滚啊,都说了我不吃,听不懂人话吗?”时祯暴躁的把桌子上的食物全部掀翻在地,痛苦的抓着自己两侧的头发,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颤栗着。照顾她的保姆阿姨神色不见一丝诧异,看样子习以为常了,弯腰收拾着地面的残局后便退出了病房。

  “姓名”

  “箬”

  “年龄”

  “17”

  “情感障碍症?”

  “嗯”

  回答了医生的问题后,箬拿着一些报告单准备去各个仪器室测试检查身体和精神状态,路过一间病房,于是看到了上面发生的一幕。箬神情淡淡的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任由保姆阿姨从自己身边走过,看她走的方向估计是去找护士了。自己不是个喜欢管闲事的人,但并不代表自己不喜欢看热闹。既然热闹看完了,那自己也该去做自己的事了。

  箬重新低头准备走过这间病房时,还是没有忍住抬头瞥了一眼病房内那个正处在崩溃失控边缘的女孩子,好巧不巧,大概她察觉到了这股视线,猛的抬头和自己对视。出于礼貌,箬选择朝她点点头打个招呼,就准备离开,时祯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一直盯着箬看,等箬已经离开那处拐角,时祯的视线还停留在那。

  来到咨询室,自己的咨询师已经在座位上等待了,箬把刚才的检查报告单放在桌面,咨询师拿过仔细查看。没过多久,她重新抬头看向箬,“为了你的安全考虑,先在医院住院吧,我还需要多观察观察你的后续情况,才能给你制定治疗方案。”箬无所谓般的点点头,“住哪间?”

  “我看看,301病房还空着一个床位,去那住可以吗?”

  “301?”

  “对,301,怎么了?”咨询师扶了扶眼镜,看向箬,有点好奇箬的疑问。

  箬没回答,只是低头点了点自己的手指,如果没记错的话?301是刚才那个女孩的病房号吧。啧,还挺巧。“没怎么,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说完,箬起身离开咨询室,丝毫不理睬后面的咨询师的神色。

  箬又重新回到这个熟悉的拐角处,打量着301病房内的景色,站了有好几分钟,才缓缓抬脚进入。

  “打扰了,我是新来的病人。”病房内,不出意料地,箬看到了时祯,只不过现在的她和初次见面多了些东西,她的双手双脚被不知什么材质的细绳分别绑在床头床尾,其中一只手上还吊着药水。箬仔细看了一眼,是葡萄糖。

  时祯也注意到了她,挑挑眉,“你?病人?看着可不像。”尽管身体被束缚着,她神情还是很放松,如果忽略细绳,大概箬会觉得她是在度假,因为太放松了,和第一次见的时候呈现出两种不同的状态。箬有点好奇,她是怎么做到的?

  “是吗?我也觉得我不是,可是所有人都说我有病,所以我就来了。”箬边回答边整理自己的行李。

  时祯没有继续搭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箬整理东西,大概是自己视线太过专注了,让箬在整理行李时略微顿了顿不太自然,惹得时祯轻轻笑了一声。

  病房内,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象和状态,但莫名的很契合。

  等箬整理完所有东西后,抬头看了一眼时祯,发现她还在盯着自己看,“怎么?盯我这么久?喜欢上我了?”其实话说出口时,箬就有点后悔了。自己不是这样一个冲动的人,更不会和一个刚见两次面的人说这种略带调戏的话语出来。箬已经猜到对面那人不会搭理自己或者用其他话来怼自己,但是她没想到

  “对啊,喜欢上你了,从你在拐角那开始,就喜欢你了。”她等来的是这样回应。活了17年了,还没遇到过这种的情况,箬有点哑口无言,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像接着这话说下去哪里怪怪的,不说也有点怪怪的。那就干脆当做没听到吧,箬想。于是箬躺在床上,闭眼不打算回应。

  时祯还在打量着她,大概猜到了此时箬的想法,因为她看到了,箬的耳尖微微泛红,很可爱。嗯,有点想咬一口,会不会更红?时祯有点恶趣味的想到。

  “需要帮忙么?”时祯还在思考她的恶趣味时,耳边若有若无的传来一句。

  “什么?”下意识应了一句。

  “绳子。”箬淡淡的说道,下巴朝着着束缚着时祯四肢的细绳。

  时祯这才回过神来,抬眸,笑了笑,“私自给我解绑不怕待会护士来抓你吗?”箬神色淡淡的看着她,嗤笑一声,“不需要就算了。”

  “那好吧,看在你担心我的面子上,麻烦你给我解开吧。”时祯对着箬讨好似的点点头,指尖轻轻点点细绳。

  轻俯下身,手指触碰到细绳一端,若有若无的触碰到时祯手腕内侧的细肉,触感格外好,箬轻微眯了眯眼睛。没过多久,解开了时祯身上所有的束缚。正准备起身,时祯猛的一拽箬的手腕,身体随着惯性倒在了时祯的身上,

  “过河拆桥?”箬有点不爽的嘲讽,手腕下意识使劲想挣脱开来。见了鬼了,明明一只手还在输液,力气怎么还这么大?想到这,箬脸色更加不爽起来,绝不想承认自己两只手使劲都挣不脱一个正在输液并且只靠一只手就把自己摁住的病人。

  “怎么会?”因为姿势原因,时祯和箬此时靠得特别近,她只需要再靠近点就可以触碰到刚才肖想了很久的耳尖,大概是暗自使劲想挣脱开自己,箬的脸上微微泛红,耳尖也浮现点点红丝出来,大抵没过几分钟,箬已经自暴自弃了,干脆放松了身体,任由自己紧紧攥着她的手腕。有点可爱,有点想亲她,时祯舔了舔嘴唇,用正在输液的手轻轻扫过箬的脸庞。

  “你现在的行为就在告诉我,你在过河拆桥。”箬冷热嘲讽道,眼神扫视了她的手腕。

  “时祯,我的名字。”时祯丝毫不管箬嘲讽,始终面带笑意的看着箬,箬在她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有几分不太自在,箬避开了时祯的视线。

  “所以?”

  “礼尚往来,你也应该告诉我你的名字。”

  “想礼尚往来那麻烦你先把我松开,再对我道句歉,我再考虑考虑和你礼尚往来。”箬简直被她的厚颜无耻给气笑了,自己就是吃饱了没事做突然帮她解什么绳子,让她绑着才是正确的操作。

  “那不行,我松开你你绝对不会告诉我你的名字,说不准你马上就会去换病房。”时祯狡黠的眨眨眼睛,继续道“我现在可是还在输液,你看,这都有点回血了,我就是想知道你的名字而已,又不对你做其他什么。”

  “……”箬被气笑了。

  “箬。”

  “嗯?”

  “我叫箬”

  “这不就好了嘛,”时祯笑着松开了箬的手腕,松开时还没忘捻了捻箬的手腕,“手感不错。”刚直起身的箬猝不及防被她这句话整的僵了僵身子。

  “变态”

  “谢谢夸奖,但只对你变态。”

  ——

  日子一天天过去,箬在病房内每天和这个时不时骚扰自己的病友斗智斗勇度过,期间,箬看见过时祯病情发作时的样子,失控崩溃的样子,和第一次见面情形差不多,但有些地方似乎改变了。自己近距离观察着时祯每次失控时的状态,不同于初次见面时,在走廊拐角处默然淡视一切的心境,每每看到时祯疯狂的往自己手臂上一刀一刀的割时,心里总会浮出淡淡的刺痛。

  我在心疼她,可是为什么?箬会思考这个问题,第一次意识到这个问题时,箬去找了咨询师询问答案。咨询师告诉自己的答案是“你在慢慢的有情感了,你在共情,因为你在乎她关心她,所以你心疼她自虐。”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被某种东西束缚的感觉。”

  “可是你也没办法割舍掉这种感觉,那竟然已经有了,不如试试去接受这种感觉?你会发现一个全新的世界。”咨询师温和的对着箬解释道。

  “谢谢,我会考虑的,”如果这个对象是时祯的话,我想我会考虑接受这种古怪的情感。箬想到。

  ——

  在又一次的发作清醒后,时祯有点疲倦的问道,“箬,你会喜欢我吗?”

  “什么是喜欢?”

  “喜欢一个人,会心疼她,会想要逗她,捉弄她,只要见到她心情就会很愉悦,但是她不开心了,自己也会不开心,怎么说呢?喜欢这个词太复杂了,解释不出来,只能告诉你个大概,但可以确定的是,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你的心情是根据她来决定的。”

  “所以,你喜欢我?”

  “当然,喜欢的,很喜欢很喜欢,从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你了。”时祯笑着,在药物的作用下缓缓的睡过去,剩下这下半句话飘到箬的耳边,钻进了箬的脑袋里。“所以我希望你也可以喜欢我一下,我会很开心。”

  箬望着时祯的睡颜,咬咬下嘴唇,思考到,如果要指定一个人喜欢的话,是时祯的话,好像可以接受。

  ——

  “箬,你为什么从来不问我我是因为什么进来这里的?”某一天,时祯心血来潮有点好奇的看着箬,“你也没有问过我同样的问题。”箬用她的话回答了她。

  时祯笑了,因为问题的答案都是黑暗的过去,没人会愿意剖析自己,把自己黑暗的过去拉出来再说一次,就为了旁人的那几句关心的话。箬很温柔,虽然是个情感障碍患者,但是什么都懂,她很尊重旁人,很礼貌。别人或许觉得她感情淡薄,冷血旁观,不愿意进入人群随波逐流,事实上没有人教过箬,应该怎么做,时祯愉悦的想着,所以她出现在了我面前,我来教她,怎么学会做一个正常人。虽然我自己也不是个正常人,但不妨碍我的行动。

  “因为我喜欢你啊,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变好。”

  “同上。”

  “嗯?”

  “我也喜欢你,虽然不知道和你是不是同一种喜欢,但是我发自内心的想看你痊愈,我有点好奇,健康的你是什么样子的。”箬认真的看着时祯,她不喜欢这个死气沉沉好像随时可以撒手离开的时祯,她想要一个真正健康的时祯,那她会更加更加的珍惜和喜欢。

  ——

  “我不需要别人来爱我。”时祯说,箬注意到她脸上的神情是从来没有过的轻松愉快,窗外的阳光透过她的侧脸,浸洒在整个病房,她整个人在发光,箬想到。

  “有你就够了。”时祯又说。

  “什么?”箬的眼眸闪过几分狡黠。箬想任性一回,因为此时的时祯太过美好了,那些积压在她身上的死气好像全部消散了。她想记录下这一刻的美好。

  时祯回过头看着箬,

  “我不需要别人来爱我”

  “有你就够了。”

  ——

  “要不要接个吻?”

  “我不会。”

  “没关系,我教你。”

  ——

  窗外的阳光明媚灿烂,医院的住院部,一间病房内,(男孩)女孩子正在接吻,两个影子重叠在一起,阳光蔓延整个病房,她们在阳光面前许愿,希望身边的这个人一直幸福快乐健康的陪伴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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