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宸家宅邸的书房仍然亮着灯。
宸知独自坐在书桌后,翻看着手里的纸质报告。她看得仔细而专注,很久才动手翻过一页,直到末尾。
看完后,她合上报告,视线在封面处停留了片刻。
宸知的手指轻轻拂过空白的那一栏,然后站起来打开角落里的保险箱,将报告放到箱子里如出一辙码好的文件最上头。
书房的门被轻轻的敲响。
宸知丝毫不受影响,冷静地一重重关上保险箱,这才摁下控制开关打开门锁。
进来的是临弈,手中正持着一本微旧书籍与一个信封。关上门后他微微躬身,将信封递给宸知。
临弈“是那边的人送来的,希望您能尽快回复。”
宸知接过信封拆开,里面是一张卡片,上面写着寥寥数言,表明不知该如何是好,请她拿个主意。
宸知草草看完,将卡片原封不动地放回去,交给临弈。
宸知“告诉他先不要打草惊蛇,先静观其变。”
临弈“是。”
宸知“她已经睡了吗?”
临弈“灯已经灭了,应该是睡了。”
宸知“看她今天的反应就知道海珀自作主张做了什么……不出我的预料。”
宸知“可惜他还是不够了解,人总是这样,越是不被允许做的事越想去做。”
宸知“越是解不开的谜题,越要拼个粉身碎骨。”
宸知走到窗前往下望,花园里的绣球花尽管被精心打理,但也无可奈何地随着时间流逝逐渐失去盛开时的姿态,凝固成一幅老旧的油画。
夜风从半开的窗口涌入,微微吹起她的发梢。
临弈注视着她的背影,并没有接话,只是沉默地站着聆听。
宸知“她今天问起父亲了。”
宸知“我有时想,父亲会责怪我这么对她吗?我该离她 近一些,还是远一些?她太年轻,一切是不是还太早。”
月光下,蓝紫色的花朵被笼上一层莹白,远远望去,竟有几分雷同旧日的场景。
宸知“如果父亲不怪我,为什么这么多年,一次也不肯让我梦到他。”
宸知静静地伫立在半开的窗前,任凭风声将她的低语盖去。
临弈仍然注视着她,笔直地站在原地。
临弈“她也许的确还太年轻,但您在和她一样的年纪里,已经学着担负起整个宸家了。”
宸知转过身去,脸上的表情有一丝讶异,但很快又收敛。
宸知“没错,就算父亲反对,我也绝不会放手。”
话音刚落,书房的门再度被敲响。
宸知“进来。”
临弈见状躬身行礼离开,和进门的人擦肩而过。
门被轻轻合上,书房内再度只剩下两人。
留着一头白发的年轻人站在桌前,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座宅邸的主人。
宸知“第一次见到你时,你就是这个模样。时间过得可 真快,已经有十五……还是二十年了,海珀先生?”
宸知“原来你也会有笑意外的表情。”
海珀“没有人是一成不变的,宸小姐。”
宸知“至少在她面前,你维持了一成不变的好印象,包括今天,我并没有在她面前戳穿你的谎言。”
海珀“我答应过您的父亲宸涉先生,会照看他的子女。”
宸知“你获得了他的女儿完全的信赖,没有让他失望。”
海珀微微叹了口气,双眼里浮现出一点忧郁和惆怅。
海珀“他的子女也包括您,宸小姐。我不希望您做任何将来会让自己后悔的事。”
宸知“后悔?有选择的人才会后悔。”
白发的年轻男人闭了闭眼,再度睁开时,眼中的忧愁已被平静取代。
海珀“但愿有一天,你能明白最重要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