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纸窗星星点点的散落在屋内,有种莫名的温暖,白月华在桌前坐着逢着一个荷包,绣的是平安福,若说是为谁祈福,这都不用想,一定是为陆忘离,白月华向来就有“陆家贤妻,爱女心切”的称谓。
陆悠然推门而入,身为陆家的二小姐,也是心高气傲,虽体弱多病,不及陆忘离桀骜,但也是高傲到骨子里的人。踱步到白月华身旁,看了会儿她的做工,一开口便是冷嘲热讽。
陆悠然大夫人真是雅兴啊,现在清辞镇闹得沸沸扬扬,还有时间绣花儿。
白月华的手微微一颤,不小心次破了手指,鲜红的血珠渗出,浸染了荷包。白月华扯出一个笑容,态度温和。
白月华然儿,你大姐现在身在险要之地,我哪还有时间绣花啊,这个是平安福。
陆悠然嗤笑一声,那声音倒变得不再像以前那样柔美了,反而多了些尖酸刻薄,让人心里难受。
陆悠然听说我阿娘这个月的月俸大夫人给扣下了一半。
白月华对她的质问一点也不慌乱,毕竟朱锦年是个妾室,地位不能窜的比当家主母还要高。
白月华锦年是二夫人,她的月俸已经高出了我的很多,扣下一些刚好补贴家用,再给王婆婆些救急。
陆悠然哪能忍住他人欺负自己母亲,当时就没忍下,脸色瞬间阴沉,那甜美的样子全无,现在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是蛇蝎美人了。
陆悠然阿娘的特例是阿爹给的,那本就是阿娘的,你现在要分出来,还给了那个王老婆子。
白月华的房门敞开着,院内的下人们都看得清楚明白,都默不作声的做着自己手头的工作,因为他们知道主子家的私事知道的越少越好,尤其是不敢惹陆家二小姐和陆家大公子,这两个孩子都是朱锦年所出,性格倒都不随她。朱锦年懦弱无能,空有一副好皮囊,腹中没有半点诗书之气,但陆悠然和陆愿扬就不一样了,一个是刻进骨子里的高傲,一个是久经沙场的狠戾。
白月华话不能这么说,我毕竟还是正妻,怎么说这个家还有我的半边天。
白月华不骄不躁,语气平淡,陆悠然这一下子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无力感油然而生。
这时院子里有一个身高七尺满嘴胡茬的大汉开口说道:“你娘只不过是个妾,你也只是庶出,虽说生了个儿子,但毕竟名不正言不顺,也还是个庶子,你有什么资格跟正室争理。”
府中下人早就对陆悠然看不顺眼了,但忌惮她的心狠手辣,都不敢有所动作,现在有一个不怕死的说了出来他们的心声,他们对那个大汉是既佩服,又担忧。
陆悠然眉宇间微蹙,嘴唇微微一颤,她平生最恨别人说她娘是妾,说她是庶女,如今被一个下人指着鼻子骂,若不还击,这面子可是丢尽了。
陆悠然的嘴角微微上扬,面露狠戾之色,盯得那大汉犯怵,白月华在陆悠然身旁坐着,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大汉已经在微微颤抖了,但白月华的目光中看不出任何感情,皆是平淡。
陆悠然来人,给我拔了他的舌头。
话音刚落,一行下人纷纷四散开来,偌大的庭院瞬间开阔了许多,闻声而来的是身形差不太多的男子,两个人压住了大汉,第三个人直接将舌头当场拔了,一时间血花飞溅,溅了一地。
陆悠然缓缓踱步到大汉面前,大汉捂着嘴趴在地上哀嚎,那哀嚎声惨绝人寰,下人们竖起了浑身汗毛,冒着冷汗,陆悠然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声道
陆悠然说啊,继续说啊,我倒要看看你还怎么说。
白月华越来越看不下去,起身厉声道
白月华陆悠然,你气也出了,话也骂了,该收手了吧!
陆悠然侧头,用余光瞥向了白月华,嗤笑道
陆悠然大夫人好耐性,终于发话了,今日我便要告诉你们,我阿娘虽不是正妻但那也是阿爹给的,那是她应得的。
说罢直奔院子里的石拱门离开了,白月光看着消失在拐角处的背影,轻叹了一声,下人见陆悠然离开都松了口气,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白月华背过了身回到了屋内,在关门之际道了声
白月华把他带下去医治,送他回家吧。
说罢就关上了那个木门,木门虽不沉重,但阳光透不过去,反而扬起了一阵细尘,一时间下人们就各自忙活自己手中的活儿了,一切又恢复了正轨,仿佛陆悠然从未来过一般,但那刚开始的阳光已经被云遮住,取而代之的是凉风习习。
陆忘离查出什么了吗?
周余生坐在床边,温酒灯就站在周余生身旁,御风站在床前一米处左右。
小温酒灯我去学堂呆了一天,没有任何异常,那里的人无疑都病了。
御风也道
御风重灾区只是字面上的意思,这种病不会传染。
陆忘离沉思了,心想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若不是天灾,那便是人祸,可又是谁有如此大的力量,悍的动整个清辞镇。”
周余生我去了县令那里,他有问题。
陆忘离一听,便来了兴致,问道
陆忘离快与我说说。
周余生微笑了一声,说道
周余生那县令掌管清辞镇,但这个镇已瘟疫横行,土地荒废,经济崩溃,毫无收入来源,皇帝也是才得知这里爆发疫病的消息,赈灾的财物还在来的路上,那么……
陆忘离紧接着接话道
陆忘离那么县令的钱是哪里来的。
御风听懂了他们的意思,也说道
御风不错,我与那县令有一面之缘,看穿的是个富贵人家,根本不像经济崩溃之相。
这时朝阳推门而入,虽然病还没好,但毕竟是个武将,身体素质本就好,如今走起路来也没有病态的感觉,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
朝阳将军,可否还记得我们去的那个药房。
陆忘离眼中似有一道光闪过,一时间兴奋起来。
陆忘离看来我们来活儿了。
当天夜里,抓药的伙计在前台拄着头昏昏欲睡,朝阳为了不惊动他直接翻窗户进去了,待他醒来之时已经被封进了麻袋里。
到了指定地点,朝阳粗暴的将麻袋扔到了地上,摔得那伙计嗷嗷直叫,很快朝阳的身影便消失在暗夜里,伙计挣扎着打开了麻袋,看到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周围稀稀疏疏的长着几棵歪脖子树,一只乌鸦站在树枝上叫着,叫的凄厉,阴风袭来,吹的伙计一动不敢动,马上就要吓掉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