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和二十一年,秋,京城城墙外,亲友为白石清送行。
皇帝亲封为将军,授其军符。
秋天总是带了几分萧瑟的。与父母告别后,白石清上马率领队伍前行。白母泣不成声,以帕拭泪。
崔莺莺和孟歌站在城墙上,面色愁容。陌云桑没有出现在人群中,她不敢。
白石清此行到底是皇上倚重还是刻意为难,明眼人都知道。她不算亲友,若出现在送行队伍中,倒成了来幸灾乐祸的。
陌云桑扮作士兵的模样,站守在城墙之上,望着白石清在马背上身着铠甲 挺拔的身姿,许久都未曾动弹。
忽然间她红了眼眶,死死盯着马背上人的动作。视线被眼里蓄的泪水模糊,但她却不敢眨眼。
她看见白石清弯曲食指,放到唇边轻咬了一下,然后朝她所在的地方挥了挥手。
那是她们小时候的密语,每次白石清闯祸,被夫子惩戒,被白青松责罚时她就会眼巴巴的望着陌云桑,让她帮忙。
陌云桑接到了信息后就会轻咬下食指,那是她们约定好的手势密语,代表我知道了,我明白你的心意了。
就如此刻万里征途,故人相送,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望我得胜归来,能再次与你相见。
窗外的铃声响起,广播提醒学生放学回家的路上注意安全,白石清被铃声吵醒,蜷了蜷手指睁开眼,她直起身子,脑子有些迷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身在何处。
她扭头看见陌云桑靠在窗边,天空像是被泼上了颜料,缠缠绕绕深浅不一。 白石清有些晕乎,神情恹恹道“同桌,我刚才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说完她才意识到那不是梦,那是她前世的经历。好像此刻白石清才真正意识到眼前人活了很久很久,与她是不同的。
“放学了,要回家吗?”陌云桑突然问她道。
白石清眨了眨眼,点点头说“回”
运动会进行了一天后就谢幕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文理分科,各自选择一科。
分科考试后,白石清才知道学霸存在的意义,也没别的就是想让你看一下差距。白石清看着自己惨不忍睹的物化生一二十分的成绩,任命的选了文科。别人问她,她就说凡事不能强求。
陌云桑全科都过了优秀分数线,相比较下来,理科要稍胜一筹。
吃饭时陌云桑说她想学医,选理科。白石清深表同意。陌云桑看着眼前在土豆丝里挑姜的女孩问“你长大有想做的事吗?”
白石清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脑子里闪过一个女孩哭着向她打电话的场景,笑着说“我能干嘛,当条咸鱼就行。”
陌云桑说“那我以后找工作赚钱养你行啊”
“我等着。”
分科之后白石清还是和以前一样好脾气,但不爱和别人交流,说话时只听不说。她还在原班,但换了个班主任。新来的班主任是个女的,叫任小余,凶凶巴巴的,刚来就定了一堆班规。
她原班的同学也走完了就剩了两个不熟的男生。
陌云桑去了理科重点班,和时云起进了同一个班北顾在理科普通班。
明明是相对而望的教学楼却除了放学和排练时间基本见不到对方。白石清和陌云桑进行排练是在家中,学校没有她们要用的乐器——琵琶。
但陌云桑家里有,不仅有琵琶,还有古筝,笛子。白石清当时拉了陌云桑入伙想了好久,给她编了支舞。
白石清弹唱让陌云桑伴舞。
陌云桑家里很干净整洁,但又格外冷清,感觉没有人住过一样。
乐器单放在一个房间里,白石清调弦试了试音色。她不怎么懂琴,但凭手感就感觉这琴不便宜。
白石清坐在阳台的榻榻米上,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身上。她今天没戴眼镜,用木簪把头发挽了起来,几缕碎发落下,衬着阳光,典雅又淑静。
白石清拨动琴弦开始低声吟唱,陌云桑端坐在椅子上,不说话不动作,就静静的听着。
日光正盛,临落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