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忍

几人在卡卡西家逗留一下午，大概下午五点左右，带土和琳离开，茗决定留下来等朔茂做秋刀鱼吃。

天色渐暗，茗抱紧灭世，抬头看布满星子的夜空。

“你确定朔茂叔叔今天回来？”

卡卡西：“……啊。”

“我不信。”

“那我送你回家，还是你在我家过夜？”

“回家吧，不然晴子姐姐会担心。”

话音刚落，玄幻处传来一串蹒跚的脚步声。

两人不约而同停下交谈，空气中染发出淡淡的血腥味，正是从玄幻散发出的。

卡卡西瞳孔瞬缩，跳过沙发冲向玄幻，茗刚转头打开灯，他就到了门口。

“爸爸！”

“朔茂叔叔？！”

眼前这个浑身血迹，满脸疲惫的不是朔茂又是谁？

“卡卡西，茗也在啊？”朔茂淡笑，“我以为卡卡西睡了。”

“别说了，进来疗伤！”卡卡西关上门，“茗，拿医疗箱！”

“嗯！”

卡卡西消毒，茗缠绷带，手法娴熟得看不出是两个孩子。

朔茂将手放在茗的头上：“来吃秋刀鱼吗？今天没时间，可能要等到下次了。”

“朔茂叔叔别动了！”茗说，“秋刀鱼先放在后面吧，疗伤要紧。”

朔茂又看向卡卡西，自己早熟独立的儿子。

“卡卡西，接下来我会出一个长期任务，去其他国家，下次回来说不定就是明年春天了。”

“这么久？”茗脱口问。

卡卡西消毒的手停顿几秒，问：“什么时候走？”

“明天或者后天。”

“…哦，那你注意安全。”

茗也不说话了，安静做自己的事。

伤口包扎好，朔茂去浴室简单擦拭了下身体，让两人早点睡觉，自己去卧室休息了。

两个小脑袋探出窗台，卡卡西推开窗户，让晚间清凉的风吹进来。

“不走了？”

“不了，今晚留下来，明天再回家，丰茂叔叔知道我来找你了。”

“嗯。”

卡卡西抬头看星星：“快要下雪了。”

“还早呢，至少一个月。”

“哦。茗，你思念自己的父母吗？”

“不啊，我们都没见过，我连他们的样子都不知道。”

“…嗯，说的也是。”

“困了，我去睡觉了。”

“哦。”

茗伸伸懒腰，躺在沙发上。

卡卡西意外了：“这次你不抢床睡了？”

“不了，陪陪你。”茗半眯着眼，“你一时半会也不会睡觉吧。”

“随你。”

茗不知道卡卡西在窗边待了多久，中途有没有睡觉。

她只知道自己闭眼前卡卡西在那里，睁眼后卡卡西还在那里。

“朔茂叔叔呢？”

“早就走了。”

“这么快？不缓几天吗？”

“是被火影叫走的，听说临时变更了任务，要和木叶的伙伴一起执行。”卡卡西指指餐桌，“那里有粥还有寿喜烧。”

“不想吃。”茗重新躺回沙发，“再睡五分钟，我就回日向家。”

这一闭眼，时间就从清早来到了中午。

茗：“……”

卡卡西毫不掩饰幸灾乐祸：“今天要加练了呢。”

茗急匆匆回到日向家，直冲练武场，丰茂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等她。

“抱歉。”茗站直，“我迟到了。”

“呵，你还知道。”丰茂讽刺一句，“灭世怎么用看来你已经会了，不用我教你了。”

茗：“……抱歉。”

丰茂目光晦暗不明，指挥茗去换一件干净利落的衣服。

看着茗小小的背影，丰茂瞥眉，将长老们塞给他的《回天启蒙》藏起来。

茗是日向一族天之骄子，被家族里很多人当做未来和宇智波较量的底牌。可怎么没人想想，她今年才多大？

如此压迫一个孩子，别说晴子看不下去，他也看不惯。

但看不惯又能怎样呢？因为看不惯茗被压榨，所以不和宇智波争斗了？不助力第三代了？不上战场争功名了？

牺牲一个孩子的童年换取整个家族挺直腰板，不值得吗？

“别练了，茗，我带你去个地方。”

正在捡弓的茗懵懂抬起头。

“…啊？”

在第一次忍者大战后的二十多年里，五大国作为忍界前列，将利益独揽，导致许多小国陷入资源缺乏。

因为这样，处于土之国、风之国、土之国交接的雨隐村半藏挑起了第二次忍者大战。

迄今为止，第二次忍者大战已经持续了四年。

各个边境战乱逐渐平息，如今只剩下一个雷之国还在和木叶交战。

茗就在这个时候被丰茂带到了战斗后的战场上。

她脸色发白，紧紧拉着丰茂的手，跨过一个个尸体。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肉腐烂的味道，混着腥气，让人反胃。

一路上，茗不知看到过多少次断臂残肢，看到过多少头和脖子分家的尸体。

割断的动脉裸露在外，还不停的冒出少量血。

“呕…”茗捂住嘴巴，胃里翻江倒海。

“丰茂叔叔…我们回去吧……”

话音刚落，茗踩到了什么东西，她壮着胆子低头一看，发现并不是什么内脏，而是一张带血的面前。

茗蹲下身，捡了起来。

上面是一家三口，女人美丽，男人英俊，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两人笑容幸福。

但很显然，照片的主人已经死了。

不知为什么，茗心里很难受很难受，虽然照片里的都是雷之国的人。

如果战争会造成这么多家庭破碎，那赶紧停战不就好了吗？

“谁愿意和解呢？如果和解了，怎么向那些死去的同班们交代，他们不就白白牺牲了？”

听见丰茂回答，茗才意识到原来自己问了出来。

她将照片上的血蹭在衣服上，一身干净整洁的白衣被颜色染红，照片却干净了。

茗找来一块石头，压住照片。

茗起身，把脸埋进丰茂衣服里：“不和解，就会死更多人啊。”

“所以忍者们才会努力变强，就是为了日后的和解。”丰茂摸摸茗的头，“只有强大的人才有资格提条件，弱者连活下去都不配。”

“所以茗啊，你一定要变强，我相信，有朝一日你可以改变这种局面，成为被所有人深刻铭记的强者。”

“但无论你今后如何选择，都不要忘记。你学一身本领是为了保护同伴，你的箭是用来杀敌的，永远不能射向同伴。”

茗愣愣的点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