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以不去

静默无言中，丁益蟹默然为方敏披了毯子，他心道，你要我去，那我就去吧，下地狱也去。

方敏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她奇怪地摸了摸身上的毯子，以为是方婷给她披上的，方婷从厨房端了碗热牛奶过来，笑道，“小傻瓜，累坏了吧？喝一点暖暖胃。”

方敏喝得咕嘟咕嘟，方婷一行行地扫过那些草稿，道，“这就是你做的兼职吗？”

方敏嘴唇上留了一抹奶印子，有些可爱，道，“是的呢，好难，不过这个密码，我感觉和它有一种奇异的缘分，每次走进死胡同里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只要顺着直觉走，竟然就可以解出来……很奇怪。”

方婷数了数，大概有一百份左右，道，“赵良昀怎么给你算工钱？”

方敏很满足地道，“长的一百五一条，短的一百一条。这里大概能赚一万两千块，三姐，我以后多找些事做，你和玲姐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很久以后丁益蟹才知道方敏的这个七科A的高材生劳动力的真实价格，简直气得吐血，如此机密却被如此贱卖，最可恶的是姓赵的资本家居然这样压榨他贫穷的老婆的剩余价值。

方婷也笑了，道，“家里不用你担心，你好好念书就可以了。”

方敏很快抱着一堆报纸书籍准备去交工，一开门就看见丁益蟹满心愁苦地蹲在她家门口，他人又长得高，不笑的时候又有点凶，蹲在门口的样子真像一条垂头丧气的大狼狗。

丁益蟹站了起来，道，“你去找赵良昀吗？”

方敏很轻快地道，“对啊。”

看见她清亮的眸子里盛满了快乐，丁益蟹平日里嚣张的气焰全被一泼冰水浇了个透心凉，低声道，“可不可以不去？”

方敏莫名其妙，心想不把书送去我怎么拿工钱呢，道，“当然不可以了。”

方敏往前走，丁益蟹默默跟在后面，隔了好一会，丁益蟹终于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他？”

方敏莫名其妙，道，“我喜欢什么？”

丁益蟹突然恨恨道，“赵良昀他才是个小警员，工资两千八，算上五险一金也只有三千一，你不要喜欢他。”

方敏忍不住问道，“难道你有五险一金？”

丁益蟹被噎了一下，他还真没有。

方敏又道，“还有，人家赵警官已经接到升警司的内部通知了，只是还没公布，人家工资现在已经涨到四千五了。”

丁益蟹一惊，道，“你怎么知道的？”

方敏道，“他给我看了工资条呀。”

丁益蟹眼前一黑，好阴险的赵良昀，竟然这么直接地下手，真是不要脸！作为名义上的社会闲散人员，丁益蟹第一次为拿不出工资条而感到羞愧。

他一路绞尽脑汁地搜罗赵良昀的坏话，然而赵警官根正苗红，身家清白又洁身自好，还很有上进心，简直是个完美的好对象，丁益蟹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来黑他，最后只能胡编乱造道，“赵良昀睡觉打呼，一到晚上整一层楼都睡不着，你要是喜欢他以后就惨了。”

方敏原本捉弄他正开心，一听这话，不由敛了笑意，警惕道，“你怎么知道的，你跟他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