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乐

“我不是美人鱼，但跳入大海是我最后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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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了。

就在几分钟前，乔音从出租车上下来，将包里的皱巴巴的纸币和几个硬币交给司机，她面无表情地拿着骨灰盒，朝远处走去。

她打开盒子，将白色粉末撒向大海。空洞无神的瞳孔骤然放大，她扯起最后一抹笑，少女狰狞的面容是止不住的憔悴。

乔音参加了爷爷奶奶的葬礼，最后的生活希望也被剥夺，她已经没了生活下去的动力，之前还有一个信念是照顾好爷爷奶奶，但现在呢？

她什么都没有了。

少女穿着一袭黑色长裙，站在礁石上望着大海，她早已哭不出来了...闭上眼睛，她脑海里闪出人生里一幅幅画面，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姐姐，以及他们...？

纵身一跃，她沉入大海。没有电影中的唯美，鼻腔，耳朵，嘴巴全都灌在水里，人类本能性地开始扑腾，但水底里的漩涡引力把她往下拽。

乔音的意志力慢慢下沉，望着依旧湛蓝的天空，她再次闭上双眼。

乔音如果可以重来，我不会再重蹈覆辙。

乔音一直是个唯物主义者，但她此刻愿意相信神，做个虔诚的教徒。

胸腔前慢慢被水压强压的喘不过气，她知道她就要死了，死得不得其所，死得窝囊。

今天还是她十八岁的生日，那么...

乔音生日快乐。

解脱，这就是乔音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天音真的吗？你愿意就这么死去吗？

什么声音？这世界真的有上帝吗？乔音慌张地四处张望，她还泡在大海中，但她现在居然可以呼吸了。

看向旁边，乔音第一次以第三人称视角来看她自己，穿着黑色裙子躺在海底，尸体被当成鱼儿的午餐，脸肿胀起来，眼球往上翻。

乔音你还真...丑啊。

乔音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她以为她死了就死了，眼睛一睁一闭就过去了，结果现在死了还要看她这丑样子，简直就是折磨！

天音你并不想死对吗？

再次传来声音，这次证实了并不是幻觉。

乔音我不想，我想和爷爷奶奶，姐姐，爸爸妈妈一直在一起。

她看到自己这恐怖的死相，不忘补了一句。

乔音以活人的身份。

天音再活一次，你保证你可以扭转人生吗？

乔音觉得有点荒唐，这上帝怎么磨磨唧唧的，没看到别人正在伤心吗，非要来给别人伤口上撒盐。而且这问题的答案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乔音当然！

话音刚落，眼前互相挤压的海水骤然消失，将人往下压的压迫感也不见了，乔音闭着眼睛，享受着最后一抹宁静。

原来...天堂这么舒服，死亡的感觉真的很差，她真的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

当然，她也没机会体验了。

乔爷爷二娃子困了？要睡去床上去。

爷爷的声音？！乔音难以置信地抬头，一睁眼就看到她无比熟悉的那一幕。

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坐在一起，搭着一张黄色圆桌，上面摆着瓜果零食，屋子小小的，但很幸福快要满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