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
一阵嘈杂的电话声吵醒了睡梦里的暖阳。
“谁啊,这么早打什么电话。”暖阳嘟囔着爬下床接起有线电话。
暖阳没好气的开口道:“谁啊!?一大早的不知道别人要睡觉的吗?!真的是。”
“我是林喜辞。”
对面富有磁性的声音传入了暖阳的耳朵,一下子暖阳睡意全无。“你,你是谁??!”
“林喜辞。唐美栎在吗?”林喜辞压着性子重复了一遍。
唐美栎这个小丫头,上班第一天就敢迟到!打电话还不接,无奈他只好打宿舍电话了。
“美美,她昨天晚上回她外婆家了。”暖阳按捺住激动,回答他的问题。
“外婆家?为什么?”难道她就这么不想看见他吗,为了逃避上班,都回老家了。
暖阳沉默了几秒,犹豫要不要告诉他,最终还是开了口:“美美她妈妈打电话给她,说她二舅快不行了,让她回去见最后一面。”
“把地址发给我,号码是152××××9192。”
“等等等等,我记一下。”暖阳重复了一遍号码,确认无误后,林喜辞挂了电话。
按照暖阳发来的地址,林喜辞顺利到达,这是本市的一个小村子,村子不算很大,房子分布很散,看起来很多房子常年无人居住。
不知道具体哪间房,林喜辞只得询问村里人。
最后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三间连在一起的二层木构房,目测有五十年以上的历史了,房子整体呈现的是陈旧二字。
屋里人还不是很多,道士们已经在敲敲打打了,巡视了一圈,在最边上的门槛上找到了她。
唐美栎坐在门槛上低着头偷偷抹眼泪。
看到这样的她,林喜辞心里抽痛了一下,原来她的心里这么柔软。
“呐。”林喜辞坐到唐美栎身边,递过一张纸。“你现在的样子真丑,可别说是我助理啊。”
“你,你怎么会来?”唐美栎不理会他的话,接过纸,擦了擦眼角残留的泪痕。
“作为我的员工,第一天上班就无故翘班,我身为本市最帅最善良最体贴员工的老板,当然要来慰问慰问。”
听完他的话,唐美栎默默翻了个天大的白眼,暗自吐槽:自恋狂。
“美栎,你怎么还坐这啊,快去换孝衣,你舅舅要出殡了...”
说话的中年女人是唐美栎的母亲,眼睛红肿,声音因为哭泣变得沙哑,导致最后那句话几乎没有发声。
“我知道了。”唐美栎对林喜辞说道:“你听到了,我要去忙了,你快点回去吧。”
“我来都来了,哪会轻易回去,我留下来帮你。”
遗像上的人看起来还很年轻,屋里的人几乎是他的同辈,穿孝衣的人几乎没有。
林喜辞找到唐妈妈,“阿姨,你好,我是唐美栎的同学,我听说她舅舅去世了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哎呦,你这孩子真是有心了,不过这种事还是不要掺和了,你的心意阿姨心领了。早些回去吧。”
“阿姨,实话告诉您吧,我喜欢美栎,我将来一定会和她结婚的,美栎的舅舅就是我的舅舅,所以请让我出一份力!”
唐妈妈微张着嘴,有些错愕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随即露出了微笑,“好样的年轻人,那就麻烦你了,你也看到了,我们都是他舅舅的平辈人,没办法穿孝衣,他生前嘱咐我,他死后要办的热热闹闹的,按道理说穿孝衣的人越多越热闹,所以你要是愿意就来帮忙吧。对了,阿姨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阿姨,我叫林喜辞。我这就去找美栎,和她一起。”
唐美栎端着遗像,看他们把冰棺抬上灵车,母亲和姨妈哭的撕心裂肺。
林喜辞揽过唐美栎的肩,“要是想哭就哭出来,有我呢。”
唐美栎摇了摇头。
前往殡仪馆的路上,唐美栎时不时看看放在腿上的照片,看看窗外的美丽风景,内心不断说道:舅舅,你看到了吗,外面如此美丽。
林喜辞坐在她身边安安静静的看着这个强装镇定的女孩。
“你想知道关于他的事吗?”
“嗯?”
“我从小开始他一直就是一个人生活,我也没有问过关于他的过去。
“直到前年他查出得了肺结核,肺里有两个小洞。去年才肯去住院治疗,但是那时候肺部已经完全糜烂。
“那时我问姨妈,他有没有妻子。姨妈说年轻的时候有过一个,后来那人被父母带走了。他在医院里住了四十天,在医生强烈要求下回了家。
“他很想活着,甚至在死前一天还在念叨要去再医院看看,我赶到的时候他的脸还没有盖上被子,我看到他苍白的脸,心揪在了一起,那种心痛,你能明白吗?
“那一瞬间,他过去种种好都涌了出来,浮现在我脑子里,他节省了大半辈子,省吃俭用,存了一两万块钱,就为了自己的身后事。”
说完,唐美栎早已泪流满面。
林喜辞替她擦拭眼泪,“他会记得你的,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