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

炉子里烤的是小蛋糕，蛋奶的香味弥漫在小小院子里，带着棉手套捧出蛋糕来，看颜色松松软软正好。

　　解九早就有些意外了，“你还会做这西洋糕点？”

　　叶羽指尖通红摸摸耳朵，“谁说这是洋人的玩意了，我们老祖宗吃食多着呢？！”

　　“就是就是，你不吃离远点！”萧何云像是找到了靠山，怼解九一个顶俩。

　　解九不和这人见识，捡出一个蛋糕送进嘴里，优雅品鉴道：“不错，就是不够甜。”

　　叶羽看着吃得豪放的萧何云，真的很像只大猫，忍不住摸摸他脑袋，自己也尝一口，说道：“你竟然喜欢吃甜的？”

　　解九这么个大男人口味真特别。

　　“吴芮，鸭子可以了，先来吃口蛋糕垫垫。”

　　今晚年夜饭准备有米饭有水饺，照顾南方和北方人不同口味。

　　坐在一桌一起举杯的时候，解九突然就笑了，他喜欢来这蹭饭，不止是因为叶羽手艺好，更是因为那种浓浓的家的氛围。

　　因为解九还得回家去，因此吃到一半他就得走，解九擦擦嘴，道：“新年快乐，我先走。”

　　门口早就等着的司机抱着几个大盒子放在石桌上，弯腰致意也没说话，几分钟后，能听到院子外面传来汽车启动轰鸣声。

　　老齐一笑，“就喜欢和解九这样大方的朋友来往。”

　　叶羽看着吃饺子的吴芮问：“吃的惯吗？”

　　“好吃。”他放下筷子，“其实我也有礼物送你，不过没解九那么财大气粗，之前听说你想要找些茶叶，我那正好有一点君山银针，你若不嫌弃就收下吧。”

　　君山银针是当地名茶，这个时节能有茶也是很不容易，不过叶羽实在不好意思说，她想找茶叶不是为了喝茶，而是想做茶叶蛋。

　　把萧何云也打发走，终于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了。

　　碗筷也没去收拾它，老齐搬出来烟花，大多是可以拿在手里的小型烟花，一看就是为叶羽准备的。

　　十里寒塘路，烟花一半醒。

　　渐渐门外开始有各种爆竹声音响起，甚至可以看到河堤边上彩色烟花螺旋升天然后消失不见，只剩下浓浓烟雾飘荡在河岸。

　　二踢脚最响，在地上蹦起来，窜到天空就是一声响，地上就只剩下红色的纸屑了。

　　还有那种叫做太平花的，形如火树银花，漂亮极了。

　　叶羽手心里攥着的就是普通的旗火，绑在芦苇棒上，点然后银亮光芒像颗小流星，那光茫就是星屑，而她就像站在银河里，虽然持续时间不长，但依旧很漂亮。

　　烟火将院子映得火红一片，那种石炭的劣质的气味并不让人觉得难闻，烟火棒烧完之后就剩下灰烬扑簌簌落在地上，细小的灰尘沾染在手心，一摸就是一道黑痕，嘴角呵出的白气模糊了脸庞。

　　叶羽恍惚觉得自己应该见过比这更灿烂盛大的烟火，所有人聚在一起，无论是室内隔着透明的玻璃，像是温室里花朵向往外界的一切，还是在室外远远瞧着，那种美丽带着脆弱精致，和现在这样人间烟火完全的不同。